師頌靠在牆邊,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敲了敲,道:“喏,你剛剛還在心疼鷂子呢,人家這會兒就開始坐地起價了,敢做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意,能有什麼善茬?”
田椒:“……我什麼時候心疼他了!”
“好吧。”師頌笑著道:“鷂子未必不知道祝景殊設了這個套給他鑽,但賭債已經實打實的欠了,只能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這五百萬要的其實不多,畢竟這一趟確實是要花不少人力財力的,鷂子估計還是不敢跟祝景殊搜破臉,到底有把柄在對方手裡,若是顧桁知道這件事,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那邊鷂子說完後,祝景殊笑了笑:“姚老闆這話說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談好了麼,怎麼又臨時加價?這件事可沒有事先通知我啊。”
鷂子殷切的給祝景殊點了支菸,道:“哎呀鄭少,兄弟們都不容易,指望著這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生意養家餬口呢,都是血汗錢。”
田椒小聲道:“既然你說鷂子開的這個價格不算多,為什麼祝景殊不同意?”
師頌:“答案顯而易見啊,祝景殊也沒什麼錢,畢竟他剛回來,鄭家又一度落魄,能找出這些多錢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要是輕而易舉的答應了,豈不是要讓鷂子覺得他其實很有錢?按照鷂子的性格,肯定還要大宰一筆,他們這樣的亡命之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田椒著實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樸實無華的原因,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那邊祝景殊到底還是妥協了,答應了鷂子的要求,鷂子喜氣洋洋道:“還是鄭少爽快!既然如此,鄭少就跟我去看看貨吧!”
祝景殊的司機道:“我們不能開自己的車?”
鷂子嘿嘿道:“沒這規矩啊鄭少,我也是信任您,才沒有先收錢後交貨,要是您開自己的車去,帶了什麼定位裝置,屆時直接槍……我們就是做點小本生意,還請鄭少不要為難我們。”
祝景殊的司機顯然怒了,覺得這人未免太蹬鼻子上臉,祝景殊卻道:“是這個道理,那我就跟姚老闆去看看吧。”
他開啟車門下車,田椒趕緊又往牆後面藏了藏,問:“我們要跟上去?”
“當然。”師頌道:“他們是走路去,我們遠遠的跟著,小心點別讓發現了。”
田椒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有點興奮,覺得超刺激,道:“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師頌:“被發現了當然是拔腿就跑啊?不然還要留在原地跟他們打個招呼嗎?”
“……哦。”
祝景殊等人的眼睛都被遮住了,有人帶著他們往前走,因為這些人都太敏銳,所以祝景殊跟他們的距離間隔非常遠,基本只能大概看見他們的人影。
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這些人總算是停下來了,田椒遠遠看見那似乎是個很大的倉庫,就是很普通的存放大型集裝箱的那種倉庫,從外面看過去,估計誰也想象不到裡面竟然藏了那麼多的軍火。
“我們不過去嗎?”田椒輕聲問:“待會兒他們進去了,我們怎麼進去?”
“那邊有訊號遮蔽器。”師頌說:“先給你朋友發個定位訊息,讓他們準備過來了。”
田椒點頭,師頌又讓她將身上的電子產品全部取下來,免得觸發警報,便帶著田椒往那個大型倉庫而去。
不過鷂子帶著祝景殊他們走的是正門,師頌帶著田椒卻是走的後門……不對,準確來說,是帶著田椒鑽的狗洞。
田椒:“??”
師頌道:“這種存放貨物的地方有時候會遭小偷,所以他們都習慣養狗來看守貨物,要是遇到小賊,狗就會示警,這種洞就是方便狗進出的。”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是想說,這個狗洞咱們是非鑽不可嗎?”
師頌:“是的,非鑽不可。又不是你鑽了狗洞就會變成狗,放寬心,不會的。”
田椒:“……那你先鑽。”
然後田椒就見師頌毫無心理負擔但有些艱難的鑽了進去。
畢竟是個一米八往上的大男人,哪怕這個狗洞其實已經開的挺大了,但對於師頌這體型來說還是太難了,田椒一腳踹過去,救他脫離苦海,直接把人踹了進去。
田椒過去就輕鬆多了,這倉庫裡大概還存放了很多海鮮,一進來就是十分刺鼻的魚腥味,只有幾顆簡陋的掛線上上的白熾燈照明,隨著風搖搖晃晃,光源極不穩定,一瞬間好似鬼影斑斑,有幾分恐怖片的意思了。
更恐怖的是師頌那幽怨的臉色:“……你還真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