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宋二夫人冷笑了一聲,“當年顧桁就是顧家的一個私生子,親媽是個豔名遠揚的的陪酒小姐,身份上不得一點檯面,人家桑磬又是什麼人?桑家唯一的孩子,正兒八經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就算島主遴選落選,那也是桑家的家主。”
“顧桁能夠跟桑磬認識都是他的福氣了,靠著討好賣乖,愣是和桑磬交往上了,原本大家都以為他是要去桑家做上門你女婿的,誰知道人家志不在此,野心大的很,他要的是整個桑家的權力,是桑家的徹底覆滅……後來很都時候我都在想,顧桁之所以要對桑家進行那麼慘無人道的屠殺,究竟是為了斬草除根,還是要將深刻於心中的屬於過往自己的卑賤徹底抹除?”
說到這裡,宋二夫人譏誚道:“但是不得不說,他也的確做到了,現在霧島還有多少人記得桑家的慘狀?底下的平民都在為顧桁歌功頌德,有幾個人知道他坐上那個位置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命?”
“就算是還記得的……也礙於他如今的身份,只能在背後說上兩句了。”
宋二夫人是個情緒很內斂的人,基本上不會展露出什麼真實情緒,此時此刻田椒卻察覺到了她真心實意的憤懣,她在切實的同情桑家的遭遇,厭惡顧桁。
“您……認識桑磬嗎?”田椒謹慎的問。
“見過。”宋二夫人感慨道:“遙想當年,桑磬何等的天之驕女?我們這樣的人想要見她一面都難,我至今都記得我在桑家的宴會廳裡第一次看見她,她被眾人簇擁,就如同眾星拱月,漫天的星辰也不及她璀璨半分,被稱作霧島的明珠,只是現在,還有誰記得那顆早已蒙塵的明珠呢?”
田椒無法想象當年的桑令雪到底有多志得意滿,但從宋二夫人的描述中也可以窺見幾分當年盛況。
“只可惜她到底也有為情所困,毀在了顧桁這樣一個人渣手裡。”
宋嶸終於聽不下去了,趕緊道:“慎言!要是傳出去了……”
“難道顧桁不知道背後我是怎麼罵他的?”宋二夫人挑起眉,“怎麼,他已經小心眼到了我說兩句實話也要找我麻煩的地步?”
“你……唉,你真是。”宋嶸嘆口氣,卻又說不出什麼,乾脆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了。”
田椒看著宋嶸的背影,心想這位宋家二爺還真是膽小怕事又謹小慎微,不過這樣的性格也未必不是好事,謹慎膽小也就意味著最擅長明哲保身。
宋二夫人拍拍田椒的手背,道:“扯遠了,好孩子,好孩子,到時候宴會上我恐怕是沒辦法脫身,還得麻煩你幫我看著可玲和敘泠。”
田椒點點頭,“我會盡力的,夫人。”
從宋二夫人那裡離開,路過人工湖邊上的時候就見裴行川竟然在湖邊釣魚,他坐在摺疊椅上,戴了頂遮陽帽,旁邊放著個紅色的塑膠小桶,還有一些餌料漁具,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
田椒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剛要用力一拍裴行川的肩膀想要嚇嚇他,裴行川卻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道:“談完了?”
“談完了。”田椒撇撇嘴,在他旁邊蹲下,看見小紅桶裡竟然已經有了好幾條魚,驚訝道:“你還真釣到了啊。”
“裡面養了魚,自然就釣得到。”
“這個彩色的小魚是什麼?還怪好看的。”田椒伸出一根手指攪了攪桶裡的水,好奇問。
“鰟鮍。”裴行川道:“喜歡的話可以買個魚缸來養,是常見的觀賞魚。”
田椒對養魚其實沒什麼興趣,撇撇嘴,“算了,我養狗就已經很費勁兒了。”
裴行川側頭含笑看著她:“養狗你費什麼勁兒了?不都是阿姨在餵飯遛狗嗎?你也就是興致來了才肯親自牽出去遛遛。”
“我意念遛狗。”田椒輕哼:“意念遛狗也是很累的好不好,你根本就不理解我。”
在這方面裴行川還是很慣著她的,笑了一聲道:“好吧,確實辛苦你了。”
田椒說:“我和二夫人都有點擔心顧桁會直接田嘉嫣和顧訓楹滾一張床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他們結婚。”
“按照你對顧桁的瞭解,你覺得他會這麼幹嗎?”
“你是指道德上還是利益上?”
田椒:“你都說說看。”
“不用考慮顧桁的道德觀,他這人基本沒什麼道德——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桑女士說的。”裴行川道:“所以顧桁基本上不會考慮這些,他只會做合乎自己利益的事情,從利益角度考量的話,他很大可能會這麼做,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