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畢竟常蘭琴那病是真的燒錢,哪怕他是村長的兒子,掏空了家底也拿不出來。
他很早之前就盯上田椒了,畢竟她在班上實在是太顯眼,面板柔嫩白淨,相貌精緻妍麗,粗布麻衣穿在身上也難掩麗色。
若不是她家裡老媽太兇,隔壁的神婆又成天神神叨叨不好招惹,他才沒這麼規矩,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如今天賜良機,讓田椒無路可走,他肯定要把握好機會。
田椒皺眉:“我不需要。”
她擦乾眼淚繼續往前走,胖子卻又攔住她:“你可要想清楚啊,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田椒繞過他,繼續往家走,胖子急了,道:“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借你……啊不,給你五千塊當彩禮,怎麼樣?我跟你說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我媽肯定不同意。”
田椒仍舊不理會他,胖子火了:“你別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你媽一死,你在村子裡無依無靠,還指不定怎麼被糟踐呢!那些二流子盯上你的可不少,你不趁早找個靠山,還在這裡拿喬?還以為自己會走出大山呢?”
他說著就去拉田椒,田椒冷聲道:“這裡人來人往,你敢對我動手試試看!”
胖子嚥了口唾沫,隨即又道:“少在這裡嚇唬人!我爹是村長,誰敢說我?你……”
他氣性上頭,伸手就想要扒田椒的衣服,此時有人遠遠叫了一聲:“哎喲田椒,你在這裡呢!”
胖子終究還是有點慫,訕訕的收回了手,田椒趁機踹了他一腳,不等他反應過來,快步跑出去:“四嬸兒,有什麼事嗎?”
中年女人滿臉笑容,對待田椒是從未有過的親切溫和:“田椒吶,好事兒呀!你爸讓人來接你去首都啦!”
……
認真算起來,其實是裴行川救了田椒。
如果他沒有裝植物人,陳雅霖和裴行遠不會想到給他沖喜,田棟也不會想起還有這麼個女兒,從而在那天那時那刻,將她從無盡的痛苦深淵裡解救出來。
來了a城之後,她很多次回想起那天的絕望。
如果沒有裴行川,沒有田棟派來的人,她會怎麼樣?
她無力支撐母親的鉅額醫藥費,到處求人借錢依舊補不上這個窟窿,而後母親被醫院攆出來在家裡絕望的等死。
又或者……又或者她答應了胖子的條件,從村長家裡得到了一筆錢,延緩母親的生命,而她的一生,也就徹底葬送在了小磨村裡。
所以啊,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事情,誰知道在荊棘密佈的道路盡頭,等待旅人的究竟是鏡花水月,還是奇珍異寶呢。
……
裴行川坐在病床邊,臉上表情冷的嚇人。
特護病房裡安靜的只有各種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聲,氣壓低的幾乎讓人窒息。
池槐硬著頭皮開口:“……老大,您先處理一下傷吧?”
兩車相撞,車裡的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裴行川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和骨折,或許是因為田椒將他護在懷裡,他的撞擊傷並不算太嚴重,但自從田椒被送來醫院後,已經過去六個小時,裴行川仍舊沒有處理傷口的意思。
裴行川冷冷道:“她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池槐看了眼床上躺著的,面色蒼白的少女。
田椒原本就小小的一個,此時臉色如金紙一般毫無血色,躺在那裡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機的瓷娃娃。
她受的傷是最嚴重的。
撞擊傷、臂骨骨折、內臟器損傷、腦外傷、腦震盪……就算醒來了,都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
“醫生說……傷勢有些嚴重是原因之一,還有可能是少夫人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車禍那一幕讓她太過恐懼,所以陷入了長久的昏迷。”池槐道。
“太過恐懼。”裴行川重複了一句。
明明那麼害怕,怎麼還敢在那瞬間護住他的?
果然是個笨蛋。
“這麼多年來,總是我保護別人。”裴行川淡聲說:“被人保護,這還是第一次。”
池槐低聲道:“少夫人……很在意您。”
裴行川說:“她未必有多在乎我,只是單純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價值。”
他揉了揉作痛的太陽穴,眸光一冷:“還是沒查出來?”
池槐搖頭:“料車司機當場死亡,目前還沒有找到更多的線索,不過您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定會找到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