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手就算了,田椒可不敢讓裴行川給自己擦腳,是以在腳腕被握住的時候她腳趾蜷縮,連忙往回縮:“裴先生,我可以自己……”
裴行川抬眸:“乖點兒。”
這話說的很平靜,沒有任何語調起伏,但田椒莫名感覺他有點生氣,於是喔了一聲,乖乖讓他給自己擦腳。
小姑娘天生面板白,雖然是在條件艱苦的小村子裡長大,卻也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在常蘭琴沒有生病之前,她是不讓田椒做任何力氣活兒的。
田椒從小就跟村子的小孩兒不一樣,別人黑黢黢的,就她白嫩嫩水靈靈像是一株日頭下的小白菜,連一雙腳也生的漂亮,趾頭纖長勻稱,趾甲飽滿圓潤,透出健康的粉紅色。
即便宴會廳裡打掃的很乾淨,但畢竟來來往往那麼多的人,田椒光著一隻腳跑來跑去,腳底板不可避免沾上了灰塵和髒汙。
裴行川像是在擦拭某樣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大廳內落針可聞,沒人知道這個古怪的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是誰,也沒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田椒原本就覺得丟臉,現在更覺得丟臉了,她把自己整個人都縮排裴行川懷裡,裴行川還以為她冷,隨手拿了件外套將人裹住,田椒懵懵的抬頭,抿唇——有一種冷,叫做裴行川覺得她冷。
現在的裴行川看上去像是她曾在書裡讀到過的暴君,她有點不敢反抗,只好忍著男人本就有些高的體溫和外套帶來的雙重高溫夾擊,一句話不敢說。
沉沙見老大已經打理好了……嗯,打理好了大嫂,這才上前來低聲道:“老大,已經全部控制住了。”
裴行川漫不經心的把玩田椒的手,一會兒捏捏她手指一會兒捏捏她手掌,像是什麼新奇的玩具,“事情問清楚了?”
“有人想要某件拍品,但大概是沒把握能百分百拿到手,所以才請了這個傭兵隊。”沉沙道:“但這些人……就是些不入流的貨色,貪心不足,不止想要僱主的佣金,還想趁機搶劫發筆橫財。”
裴行川彎起唇角:“查出僱主是誰了麼?”
“暫時沒有。”沉沙遲疑道:“我現在就可以審訊他們,但是……”
但是那畫面有點血腥,應該不太適合嬌弱的大嫂看。
裴行川瞥了眼懷裡的人,道:“把人提回去再審。”
“那今晚的拍賣會?”
“不過是出了點小插曲而已,當然要繼續舉行。”
裴行川站起身,他刻意改變了聲線,對著惶恐不安的人群道:“抱歉,諸位貴客,因為瑞德拉酒店的安保措施出現漏洞,讓諸位遭受驚嚇,接下來的拍賣會我們將會降低百分之二的抽成,以作小小的補償。”
這話一出,方才還恐懼不已想要立刻逃離的人群都蠢蠢欲動起來。
瑞德拉拍賣會的每件拍品成交後,主辦方都會從中抽取百分之十以作佣金,如今降低百分之二,也就是隻抽百分之八,這可能省下不少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人願意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
有人壯著膽子問道:“請問您是?”
裴行川笑了聲:“姑且算是酒店主人的代理人吧。”
沉沙心想您這都控股百分之五十八了,完全可以稱得上“主人”了吧。
歹徒全部被帶走,那位劉夫人的屍體也被妥善處理,酒店的工作人員手腳分外麻利,不過短短十分鐘,宴會廳又恢復了之前的歌舞昇平。
從不露面的酒店主人——或者說是代理人就在這裡,自然有無數人想要來攀關係,還沒等他們端著酒杯靠近呢,裴行川已經站起身往休息室走,顯然是不打算跟他們有任何交流。
不少人都好奇的想看清楚被裴行川護在懷裡的人長什麼樣,但完全看不見對方的臉,只得作罷。
裴行川走出去幾步,忽然道:“沉沙。”
“老大,怎麼了?”
裴行川眯起眼睛,聲音涼淡:“給我找個人。”
……
“琳琳你沒事吧……”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關切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少女,“剛剛真是嚇死我們了。”
付琳冷冷道:“要是你們真的關心我,剛才就該來幫我!”
幾個姑娘面面相覷,臉色都有點難看:“……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剛才那情況,誰敢站出來?再說了,本來就是你捨不得東西——”
“所以是我的錯了?”付琳猛地站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驚嚇過度,她現在已經完全沒了和這些千金小姐搞完關係的打算,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