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也沒有問顧訓楹當天晚上在研究殺死誰。
因為幾乎沒有第二個答案。
顧訓楹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還沒有徹頭徹尾的瘋掉,其實已經很難得了。
“你在同情我嗎?”顧訓楹忽然問。
“沒有。”田椒實話實說,認真道:“我只是覺得,你這麼多年,也聽不容易。”
顧訓楹道:“人活在這世界上,沒誰是容易的,起碼我身邊的人,都活的不太好。”
頓了頓,他說:“我把顧含蓉的骨灰灑進海里了,你有什麼話跟她說嗎?我可以代為傳達。”
田椒笑了笑。“我跟她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她都討厭死我了,就這樣吧,希望她能夠安息。”
顧訓楹沒再說什麼,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看著那些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下飄揚,平靜的說:“兄妹一場,一路走好。”
他不是能說出肉麻話的性子,直到最後一點骨灰都被風捲著融進了海里,他才道:“你媽媽很愛你,她一直希望你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生。”
“雖然我不相信投胎轉世的說法,但她希望,如果真的有來生,你不要再跟顧桁有任何關係,也不要再來霧島這個吃人的地獄。”
“它會將人變成鬼,將鬼變成更加可怕的東西。”
……
和顧訓楹結束通話後,田椒心情有點鬱郁。
她跟顧含蓉的關係其實算不上好,但不得不說,這件事讓她很難受,因為她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裴行川。
如果裴行川是在霧島出生,在顧桁的身邊長大,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否也會在沒有利用價值後被自己的父親一腳踹開?
田椒不知道。
一直到晚上裴行川回來,她還是懨懨的,裴行川摸了摸她的額頭,遲疑:“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田椒抱住她的腰,小聲說:“不是身體不舒服,只是覺得……”
“什麼?”
田椒卻轉移了話題:“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裴行川道:“監理會那邊的事情太多了。”
田椒嘆口氣,“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比以前在a城的時候還忙啊?難道你是天生的勞碌命,註定閒不下來?”
裴行川:“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有人忙就有人閒。”
“……”田椒輕輕咳嗽一聲,道:“我可一點都不閒,我忙著呢。”
裴行川虛心請教,“你忙什麼了?”
田椒:“……忙著……嗯,忙著想你。”
裴行川一頓。
他忽然彎下腰,在田椒的唇上落下一吻,嗓音沙啞道:“抱歉,最近都沒有時間陪你。”
“為什麼要忽然道歉?”田椒仰起頭,“我只是說說而已,當然知道你其實很忙的。”
“不只是因為這個。”裴行川輕聲說:“還有很多抱歉的地方。”
田椒用腦袋蹭了蹭裴行川的頸窩,小聲道:“好吧,那我原諒你了。”
裴行川失笑:“你連我為什麼跟你道歉都不知道,就原諒我了?”
“嗯。”田椒認真的說:“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的。”
裴行川微微一怔。
田椒已經拉住他的手,“好啦,先吃飯把,都要十一點了。”
因為現在的特殊情況,田椒一直悶在家裡,別說是出門了,就是離開自己的院子都得小心翼翼,怕被人看出端倪。
起初她還能窩在沙發上跟師頌打遊戲,但是一週時間下來,她看見遊戲都要吐了,竟然非常迫切的想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私信吧。”師頌說:“你現在哪裡都去不了。”
田椒抓狂:“島主遴選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
“按照慣例,應該是在每年的三月份。”師頌道:“也快了,還有不到兩個月。”
“兩個月……”田椒眼前發黑。
師頌看她確實是要閒出病來了,想了想,道:“你要是實在無聊,不如看看島主遴選的具體規則?那個還挺複雜的。”
田椒幽幽道:“雖然我很無聊,但我也不想學習。”
師頌又想了想,忽然湊近了道:“我偷偷帶你出去玩兒。”
“不好吧。”田椒裝模作樣的道:“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你偽裝一下。”師頌挑起眉,“早些年我還在邊境線混的時候,仇人眾多,全靠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才能保下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