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頌心下一沉。

這分明就是隨機挑選了幾個倒黴蛋做人體實驗。

郜寧倒是沒什麼表情，他見慣了生死，在他眼中，人的命和小貓小狗的命沒什麼區別。

主管沒有再多說，帶著兩人往實驗室而去，機密實驗室處於地下三層，進去需要重重刷卡，有幾道門還是id卡、人臉、指紋、虹膜四重驗證，若非有主管帶著，師頌和郜寧是絕對進不來的。

師頌意識到這是個刺探情報的絕佳機會，分外溫順的跟在主管身後，終於，轉過幾道合金大門，師頌看見了那幾個被挑選出來的試驗品。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紀最大的看著得有七八十，年紀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

他們都有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面目呆滯，不吵也不鬧，假人一般坐在那裡，雙眼沒有絲毫神采——師頌很熟悉那種表情，被關的太久，從心靈到身體已經全然麻木，對外界沒有反應，也並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而是陷入了一種給古怪的、忘我的狀態。

忽然有人在他肩頭輕輕一按，師頌回神，就見郜寧沉靜的雙眼，師頌這才察覺自己盯著這些試驗品太久了，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連忙收回視線。

主管站在不遠處跟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說話，而後對他們招招手，叫他們過去。

“這兩個都是我挑選出來的好手，當年的考核成績都不錯。”主管說：“應該能補上你們的空缺。”

為首的研究員是個看著上了年紀的地中海，戴著一副眼鏡，他從鏡片後看來兩人一眼，道：“既然考核成績不錯，怎麼直到現在都還在外面幹雜務？”

主管嘆口氣，“他兩就是運氣不太還。”他解釋了一番，那個地中海便點點頭，道：“行，跟我來吧。”

師頌面色毫無異樣，心裡卻是直打鼓——不會要他搞解剖吧？他不怕身體，還在屍體堆裡睡過覺，但是解剖他實在是沒什麼經驗，容易露怯啊。

郜寧就更不用說了，他是玩兒狙擊槍的，信奉暴力美學，不管什麼東西，一槍打爆再說，解剖？什麼解剖，不懂。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到了一間銀白色的小房間，地中海將一個本子遞給了兩人，道：“你們就坐在這裡，等會兒手術的時候你們在這裡觀察試驗品的各種生理反應，要是能記錄心理反應更好。”

不是解剖就好。

師頌鬆了口氣，結果本子點頭，那個地中海便離開了房間，吩咐人準備開始手術。

師頌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很厚一本，前面已經記錄了很多東西，看著字跡都不盡相同，應該是出自不同人之手，難道幹這個的還流行幹一次就換人麼？

奇奇怪怪。

郜寧忽然道：“這件事只需要一個人做就行了，為什麼要叫兩個人進來？”

其實師頌也有這個疑惑，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來，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

因為這份工做，它需要巨大的抗壓能力。

“……我草。”師頌低罵了一聲：“……那還是人的內臟嗎？像是被很多蟲子啃噬過，好惡心。”

就連郜寧都微微蹙眉，確實很噁心。

“我連吧。”郜寧接過了師頌手裡的本子，道：“你別看。”

師頌：“你不怕？”

“還好。”郜寧道：“你應該比較怕，要是做噩夢了半夜又要哭。”

“？”師頌怒道：“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那不是被噩夢嚇哭的，只是因為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郜寧：“接下來的東西好像更加噁心，你確定要看？”

師頌只是瞥了眼就差點吐了，面色發白的將手裡的筆塞給郜寧，低下頭垂下眼皮不去看了，可剛剛因為驚悚而起的雞皮疙瘩還是沒有退下去。

大概兩個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了，那個地中海推門進來，看見兩人後有些訝異：“竟然沒吐。”

師頌：“……”

也就差一點。

難怪這份工作幹不長呢，難怪需要兩個人一起呢，這也太噁心了。

更恐怖的是，那些做手術的、近距離接觸那些東西的研究員，真的不會瘋掉嗎？

“還不錯。”地中海翻了翻本子上的記錄，道：“你們先回去吧，下次手術再過來。”

師頌這時候其實不太能說得出話，只好點了點頭。

主管已經在等著了，聽說他們表現不錯還挺高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