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熹也不能當場走人,只好依言抬起頭。
對上一雙清亮黝黑的眸子,李愫雲頓了一下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這雙眼睛,生機太甚。
只是時間緊張,由不得她精挑細選,李愫雲又問道:“今年幾歲,可曾婚配?”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奇怪,領個賞銀還要查戶口本?鬱熹不解,還是如實道:“今年十六,不曾婚配。”
聽到不曾婚配,李愫雲向李媽遞了個眼神,得到後者的點頭示意,她才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鬱熹有些單薄的身子。
年紀相仿,身子乾淨,體形也相似,罷了,就她吧。
李愫雲一錘定音:“李媽,將人帶下去吧。”
“是。”李媽鬆了口氣,帶著鬱熹出了房間,又轉身輕輕關上門,才抬腳往外走。
鬱熹一頭霧水,等出了院子往外走了一段距離,終於忍不住問道:“李媽,夫人是何意?這賞錢......”
李媽轉過頭,依舊看起來慈眉善目,只道:“姑娘莫急,先隨我來。”
等三人又順著迴廊走到另一間房裡,李媽示意鬱熹坐下,這才從腰間荷包裡掏出四十枚銅錢:“這是尾金,姑娘收好。”
好歹錢是拿到手了,鬱熹也沒數一股腦塞進荷包,正準備起身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李媽又拿出兩粒不算小的碎銀。
“這是夫人的賞賜,姑娘請收好。”
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桌面上,鬱熹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腳也粘在地板上不動了。
這李府出手也太闊綽了吧,賞錢居然是銀子!這還是她穿過來第一次看到銀子!
看這兩粒銀子的成色和分量,鬱熹知道後邊兩個月她都可以躺平啥也不用幹了。
“多謝夫人。”喜滋滋地將銀子掃進荷包裡,鬱熹不忘道一聲謝,準備帶著鼓起來的荷包告辭:“那我們就先走了。”
“姑娘且慢。”李媽卻突然制止了她,又從腰間掏出兩張紙,笑意盈盈:“這是鬱家鋪子的地契和姑娘的賣身契,從現在起,姑娘已經是李府的人了。”
啥?鬱熹腦子嗡地一聲,又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滿臉不可置信。所以原主不是被丟下,是直接被賣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感充斥心中,她原本以為那對狗爹孃重男輕女到沒邊了,卻沒想到是完全沒把大女兒當人的地步!
時雨要冷靜不少,從李媽手裡拿過兩張契書,確認沒問題後才遞給鬱熹。
心煩意亂地掃了一眼,鬱熹看到簽名和手掌印就來氣,說出的話也有些硬邦邦:“既是如此,容我回去打包些衣物過來。”
怪不得那僕婦一臉同情,哪有當父母的主動賣這麼大的姑娘?幸好她不是原主,不然真得傷心死。
李媽也不惱,收好契約後安撫道:“姑娘無需擔心,一應用具待會兒我差人給你送來,原先的東西就不必了。”
語氣軟和,話裡的意思卻強硬,鬱熹還沒從打擊中緩過神來,懶得爭辨只好先答應下來。
只是李媽還沒說完,視線轉向時雨,言語中全是暗示:“這位公子?”
其他東西都沒什麼,但時雨必須和她在一起!鬱熹騰地一下站起來,抱住時雨的胳膊張口就來:“這是我的遠房表弟,因家中出事這幾日才過來投奔,我在姨媽牌位前發過誓,此生一定要照顧好表弟,絕不會同他分開!”
原以為對方不會答應,鬱熹都做好據理力爭的準備,誰知李媽只是點了點頭:“如此,這位公子便先留下吧。”
“今日奔波勞累了半日,姑娘先歇息吧,公子住隔壁的廂房便好,我就先不叨擾了。”
李媽說完就退了出去,徒留鬱熹在原地稀裡糊塗。
不是,這麼好說話的話,能不能先商量一下把她的賣身契贖回來?恐人的她做不來丫鬟這活啊!
不過話說回來,李媽的態度怎麼怪怪的?都是賣進來做丫鬟的人了,為何還對她客客氣氣?總不至於是買個主子回來吧?
鬱熹腦子裡一團亂麻,抬頭對上時雨關切的視線,眼眶發酸:“時雨,日後我可怎麼辦?嗚嗚,剛剛只是情急之下不想和你分開,但你是紙人精,是自由的,你走吧。”
話雖這樣說,攥著時雨胳膊的力度卻越來越發緊。
心裡有些好笑,耳畔卻重複著那句“不想和你分開”。耳朵尖似乎有點熱意,時雨錯開視線,任由鬱熹抱著他的胳膊,緩聲道:“我先不走,此事有蹊蹺,我們先看看再說。”
下意識壓低聲音,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