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白麵饅頭，嘴裡嘟囔著：“我愛啃窩窩頭。”

曹光翻了個白眼：“這話留著以後去哄孩子吧。孩子出生後，再吃窩窩頭。”

秦淮茹開心地笑了笑：“聽你的，對了，這些東西是一個叫李懷德的人……”

曹光一邊聽一邊緩緩點頭：“這個老李，還挺會做事的，不錯不錯。”

秦淮茹問道：“我收了他的東西，有沒有問題？”

曹光笑道：“這能有什麼問題？我幫他忙，他送些東西表示感謝，這是常理。只不過，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大手筆，看起來有些不乾淨。”

秦淮茹聽了，有些擔心：“不乾淨？那怎麼辦？”

曹光笑道：“他乾不乾淨，跟我這個工人有什麼關係？不用管這個，咱們吃咱們的。”

“不過我覺得老李遲早會出人頭地，他那麼機靈，肯定不是一般人。”“等著看吧，他很快就會上位。”

秦淮茹覺得也有道理，李懷德確實力能言善辯。

那時候李懷德來時，說的話也很中聽。甚至，秦淮茹懷疑自己能夠休這個假，全是李懷德的幫忙。

秦淮茹嘀咕道：“他現在都已經當主任了，再往上就是廠長。當家的，你說他以後會不會對我們心生不滿？”

曹光驚訝地問道：“你能想到這些？”

秦淮茹瞪了一眼說：“我才不傻呢，等他升了官我們就再把這些東西還回去。”

曹光不屑地說：“還什麼？這個你別管，聽我的就是。”“我看李懷德肯定還能升職，我看好他。”

“但他升官了也需要人才啊，這是他先來籠絡我，等時機成熟再拉攏。”

“你要記住，不管怎麼樣，我們是工人，軋鋼廠裡那些當官的可以管轄我們，但我們工人也很重要。”

“更別說我不是普通工人了，下次考核，我就成了六級工。”

曹光自信滿滿的表情也感染了秦淮茹。

實際上，他對李懷德根本沒怎麼放在心上，即便李懷德將來升為副廠長甚至是廠長，又如何？

曹光給他面子，畢竟他是廠長；不給他面子，他也得笑臉相迎。況且，李懷德並不傻，肯定懂得拉攏這位鉗工天才曹光。所以，曹光也就順水推舟，接受了李懷德請吃的飯。

至於李懷德以後是否能順利升遷，心理會不舒服，這些都和曹光無關。如今官員滿大街，隨隨便便就提拔一個人做廠長。但是，找個七八級、六級的高階技工卻談何容易？絕不可能那麼簡單。

只要有技術在手，曹光在軋鋼廠的位置無人能撼動。當然，這需要他少犯錯誤。吃過晚飯後，還沒等到天完全黑透，曹光就迫不及待地叫秦淮茹洗澡歇息。

秦淮茹忍不住笑：“急什麼嘛。”

曹光說道：“都已經三天沒見老婆了，怎能不急？另外我還買了些東西放到秦家村裡，改 ** 跟我一塊兒去看看爸爸媽媽。”

這一趟，曹光並非兩手空空，而是買了不少珍貴物品。與此同時，李懷德正哼著小曲喝酒，顯得心情極好，將一顆花生米拋入口中。儘管客廳裡的燈光泛黃，李懷德依舊滿臉喜色。

他太太帶著慍怒的口氣問道：“行了老李，你今天到底遇到什麼喜事了，這樣開心？”

李懷德的妻子留有齊耳短髮，年約三十，舉止端莊優雅，話語裡充滿文藝的氣息，就像古代那種溫婉知禮的千金 ** 一樣。而事實也是如此，李懷德妻子出身良好家庭，受到很好的教育。

在燈光之下，她的雙腿優雅交疊於沙發之上，李懷德心中甚感自豪，喚道：“老婆子——”

可她皺了眉頭，嬌柔的面容略顯不悅。她總覺得自己的丈夫太過粗獷直白，而作為一個知識女性和大家閨秀的後代，被人喊作“老婆子”令她不開心。

然而，李懷德卻沒有察覺到這些微妙的情緒變化，依然興高采烈地講述今日所發生的美事：“老領導誇獎了我一番，或許我會有所晉升。”他還補充道，“等到那時，你便是我們的廠長夫人囉。”

然後李懷德哈哈大笑起來。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的腦袋裡有許多主意。他知道自己的太太是一個知識份子和出身名門閨秀的人，並對她有些不滿的地方。

事實上，即便在家裡相處時她也非常冷靜，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孩子的理由。但對此李懷德一點也不在乎。如果未來他擔任廠長職務，在全廠那麼多女性工作人員之間挑選誰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