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藥師說與楊康的話,包惜弱不明所以,她只注意到了楊康可以暫時在家裡停留一日之事。
當聽清楚這句話時,她朦朧的淚眼中瞬間浮現出欣喜之色。
包惜弱激動上前幾步,握住楊康的手,不住地用自己的手感受兒子的溫度,動作很是輕柔,帶著慈愛與疼惜,
此時的楊康能夠清晰感受到母親對他的感情如往昔般深厚。可是,那股失落和難過卻依舊死死地窩在他的胸口,久久無法散去。
他只是低斂著眼目,沉默不語,任由包惜弱用手摩挲著自己的掌心。
而此時,場中沉默的還有一人,那便是進門後未與楊康說過一句話的楊鐵心。
楊鐵心留意到了黃藥師那句交待之言背後的意思,然而,他雖心中滿是疑惑,卻並未在此刻問出口。
如今,大仇得報,對於楊康認完顏洪烈作父之事,他已沒有了之前那般尖銳的態度。
他清楚,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都是完顏洪烈,楊康在金國生活十餘年,不過是命運的捉弄,並非他的過錯。釋然過後,他的心裡不由對這個陌生的親兒子生出愧疚與虧欠。
但他並非那種親熱又活絡的性子,再加上感受到楊康對自己疏離的態度,他頓時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去靠近這個兒子。於是,他只能選擇用沉默來面對。
院子另外一側,黃蓉趁著幾人注意力都在楊康身上時,在郭靖耳邊不知說著什麼悄悄話。她的姿態十分放鬆,已然沒有剛進門時面對李萍的那一絲拘謹。
李萍無論神色還是言談舉止,都讓黃蓉感受到了自己是被其接納的。
因為黃藥師的影響,她行事本就不拘泥於世俗的禮法和規矩。如今,在她知道自己是被愛人母親認可的之後,俏皮的本性便顯露出來。
這時,黃蓉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俏皮話,惹得郭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但他眼裡卻全是寵溺的神色。
黃蓉則輕輕推了一下郭靖,隨之笑意盈盈,那模樣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這充滿溫情的一幕恰好被一旁的李萍注意到了,她不禁會心一笑。隨即,她好似又想到了什麼,眼裡溢位一抹愁意,不過那愁意轉瞬即逝,被她很快掩飾了過去。
李萍抬頭看了眼日頭,巳時已過半了。她便想著早些開火給眾人做些吃食。她去灶房之時,叫郭靖去給她燒火。
本來準備去幫忙的穆念慈和黃蓉見此,都止住了腳步。二人都不笨,瞬間明白這是李萍想和兒子說些私密話。
於是,她們便帶著英姐兒和傻姑,去外面荷塘邊玩兒。
楊康不想獨自一人呆在院子裡面對包惜弱和沉默的楊鐵心。見穆念慈要去外邊,便也想跟著去。
包惜弱不知道兒子的心思,以為他還是如以前一般愛玩兒的性子,也沒有攔著,慈愛地說道:“去吧。”
這時節,荷花正處於盛花期。塘中大片大片的荷花競相開放,微風拂過,荷花搖曳生姿,清香宜人。
穆念慈和黃蓉在塘邊閒聊,而傻姑和英姐兒在一邊比賽捉小青蛙。
至於楊康,來到這處地方後,就站在一棵樹下。他除了看著水面發呆外,就是偶爾向正與黃蓉談笑的穆念慈投去幾瞥目光。
藉此時機,穆念慈向黃蓉問起華箏的事情,她心裡一直放不下對這人的警惕。
黃蓉一聽到“華箏”二字,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半晌後,她微微蹙起秀眉,道:“穆姐姐,那個華箏公主著實奇怪得很。她似乎對一些事情瞭如指掌,然而她的行為舉止卻與她所知曉的情況大相徑庭。”
“我察覺到她對靖哥哥的功法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甚至揹著我偷偷哄騙靖哥哥教她。”黃蓉一邊摸著自己的髮辮,一邊與穆念慈分析著自己的猜測。
穆念慈心中一動,神色卻依舊平靜如水,輕聲問道:“蓉兒,世兄教她了嗎?”
“靖哥哥怎會教她呢?她雖與靖哥哥自幼一起長大,可靖哥哥向來堅守原則,他的任何一門功夫皆有師承,沒有師父的同意,靖哥哥斷然不可能將功法傳授給她。”黃蓉微微揚起下巴,語氣堅定。
她十分清楚自己靖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她當時不在場,他也不會將功法說與別人聽的。
穆念慈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這人行為確實詭異,就是不知她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對了,蓉兒,你們是如何擺脫她的呢?”
黃蓉突然站定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