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蕭璨點點頭道:“殺害溫姨母這事背後指使之人毫無疑問是殷綽,可殷綽沒膽子也不可能直接對我下死手。晏老尚書的事上,殷綽要的固然是伐異黨同,鞏固皇兄的皇權,可他沒有針對葉家的理由,也在這件事後佔不到任何便宜。最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何這次被算計的是楚王,若說威脅皇權…排首位的便該是我,之後若論也該是皇祖母的親弟弟壽王。先楚王與退位讓賢的老禮王當年都是沒資格奪嫡的皇子,年歲相差也大,他們之間既不可能有什麼舊怨,如今也無繼承皇位的資格。我總覺得,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esp;&esp;正如蕭璨所說,殷綽只可能是這兩樁事中的推手之一,卻並非最終獲益之人,可最終獲益之人究竟是誰,一時又難以揣摩清楚。畢竟無論怎麼想,都不符合他們所掌握的情況。
&esp;&esp;蕭暘眉頭緊鎖,抬眼看向裴玉戈道:“裴伯父那兒…長安可問過?”
&esp;&esp;裴玉戈搖頭,此前事態並非緊急至此,他亦是擔憂父親秉性太過直,有些事並沒有和盤托出。
&esp;&esp;“這趟回京,我會盡快向父親詢問。不過…父親向來不涉黨爭,有些事恐怕他也從未留意。”
&esp;&esp;“這個我清楚。回京摸清情況後,我會給父王和叔父去信一封,知曉當年事的恐怕只有那些老臣了。”說完,蕭暘又同二人說道,“回京後,你們二人也要小心。如若方才我們推測皆為真,那麼一定有人在暗中圖謀什麼,殿下是天子胞弟,如今陛下尚且年輕,膝下並無年長的孩子可為嗣子,殿下的處境便尤為危險。再有便是長安你……你受天子之命插手調查這兩樁要案,若是查到了幕後之人的蛛絲馬跡,那麼首當其衝受害的便會是你,你的身子……”
&esp;&esp;裴玉戈出言打斷了蕭暘的話道:“蕭大哥安心。我這身子一時半會雖不能根治,可經過數月調理早已不似從前那般弱不禁風。何況明珠已將他身邊得力干將派到我身邊,我如今擔著雍親王正妃的頭銜,總不至於讓那些人毫無顧忌。”
&esp;&esp;蕭暘搖搖頭,似有不贊同。畢竟在他看來,幕後之人圖謀頗深,若真是狼子野心別說親王正妃不會顧及,便是蕭璨這個天子胞弟也同樣躲不過。
&esp;&esp;可抬眸對上裴玉戈堅定的神情,多餘的話終是沒能出口。
&esp;&esp;“也罷。你是個有主意的,我也不願過多置喙你的決定,只是切記小心提防。”
&esp;&esp;“多謝蕭大哥關懷,長安省得。”
&esp;&esp;賀颺全程只在一旁聽著,他向來不好這些,更不是善於心計的人。自家大哥同蕭璨他們說的雖也聽得懂,卻始終沒有開口的餘地,只是目光多落在蕭璨臉上,時不時也會看看面色沉靜的裴玉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esp;&esp;“玉哥這趟出來是我們私下安排計劃的,京中只知玉哥病了一月有餘,侯夫人三不五時會去王府探望,這點…還望二位牢記,且不可能走漏半個字出去。”
&esp;&esp;蕭暘看了眼一貫沒什麼心思的弟弟,代替他應下了。
&esp;&esp;“約莫還有兩日不到我們便會入得京畿地界,天子腳下難免盯著我們的人會多起來。未免之後出現什麼麻煩,明日玉哥便會同我們分開,另由一隊車馬繞道護送回京,會比我們晚上三兩日。雖說幕後之人的手應該伸不了那麼長,但玉哥仍需小心,你那隨從我讓孫連青安置在馬車裡一直沒露面,畢竟京畿之地,難保不會有人認出他是襄陽侯府出來的。”
&esp;&esp;蕭璨長舒一口氣後才將自己先前的安排說了出來,裴玉戈點點頭表示明白,而後忽得想起一事。
&esp;&esp;“聽說我昏迷那幾日,馬車險些被屏孚知府當成流匪截了,是你帶人闖了城門把馬車接回去的,那他們那裡……”
&esp;&esp;“放心。”蕭璨勾唇一笑,伸手撫上裴玉戈的臉,指腹抹去他緊蹙的眉頭,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上位者嘴裡一貫無情的話語,“我攥著那些人的命根,他們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esp;&esp;裴玉戈對此絲毫不意外,可旁觀的賀颺卻露出了格外震驚的表情,有那麼一瞬,他覺得面前的蕭璨十分陌生。只是張口一個字沒發出聲來,手就已經被大哥蕭暘牢牢扣在了几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