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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暘盯著裴玉戈那張絕美的臉,腦中忽得就閃過這個念頭,隨即也明白了,裴玉戈正是後者。先前的明哲保身既是因為裴玉戈的身子確實經不起勞心勞力,也是因為裴玉戈自己不想展露自己的鋒芒。而剛剛,自己的傻二弟顯然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
&esp;&esp;至於底線……蕭暘目光掃過放任賀颺與裴玉戈言語衝突的蕭璨,隨後他也斂了眸,拿起面前杯盞,不再試圖說和。
&esp;&esp;“如賀世子所言,我確有一些異於為臣者的念頭,但這些話我從未宣之於口。明珠若不想,那麼即便把我挫骨揚灰,也絕不會有人能從我嘴裡聽到這些話。可賀世子不同了,你天生率直,無拘無束慣了。在北境,人人願意同你這樣不加掩飾的人成為至交好友,可在京城……”裴玉戈的目光自那張山雨欲來的俊臉上掃過,語氣仍是淡淡的,“只能是別人的不幸了。”
&esp;&esp;“你!!”
&esp;&esp;賀颺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碟被震得作響,裴青鉞跟著站起來急道:“世子息怒!兄長他……”
&esp;&esp;“噗哈!”
&esp;&esp;很不合時宜的一聲輕笑打破了此刻僵持不下的氛圍,蕭璨面上笑容不減,左手兩指懶懶支著太陽穴,頭歪著,目光掃過一桌子人,同置於桌上的右手手指輕點了點桌面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似乎在縱容裴玉戈與賀颺之間的衝突愈演愈烈。
&esp;&esp;直到此刻,蕭璨才悠悠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反問道:“都說夠了?”
&esp;&esp;蕭暘正襟危坐,仍舊一言不發。賀颺和裴青鉞互相對視一眼,卻還是乖乖聽話坐下,連帶氣勢也矮了幾分。
&esp;&esp;蕭璨制止的話並沒有表露出偏袒哪一方,不過賀颺的表情有些繃不住,反觀裴玉戈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淡淡地捧起茶盞,彷彿剛剛言辭劍拔弩張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esp;&esp;“說夠了就換我來說。”蕭璨收回目光,鬆開手坐直了些,劍眉微蹙,神情也逐漸變得認真起來,“殷綽是個禍害,可他蟄伏多年,如今在朝中已是樹大根深,想要一舉剷除並非易事。溫姨母出事,我與玉哥都能斷定此事幕後主使必是殷綽,可此前我們所查到的樁樁件件證據都指明殷綽還拉了一個人擋在自己跟前。想要讓這種老狐狸從暗處走出來,就得把他逼得夠狠,所以我需要靖北王府助我一臂之力。至於旁的……蕭暘叔父應當比我更清楚輕重緩急。”
&esp;&esp;蕭璨直接跳過了賀颺與裴玉戈剛剛針鋒相對的話頭,將矛頭對準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esp;&esp;蕭暘抬手抱拳道:“臣明白了。不知殿下想要靖北王府如何幫您?”
&esp;&esp;“釣魚需要餌,靖北王府就是最好的餌。不過離京一月,京中情勢不明,且殷綽背後亦有人幫他周旋遮掩,線索查到禮王府就查不動了,這其中到底有何緣由糾葛我們尚且還不明朗,比起貿然設計讓幕後之人鑽了空子,不如見招拆招。眼下比起將來要如何做,我更好奇靖北王府究竟知不知曉當年那位巡鹽御史的死由?又或者說…是否對先帝下給良州刺史盧啟武德的那道密旨知情?”
&esp;&esp;賀颺下意識轉頭看向大哥,而蕭暘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只說了兩個字‘知情’,此後便沒有再繼續說的意思。
&esp;&esp;蕭璨瞭然一笑,拍了下桌緩和道:“叔父不必覺得勉強,有你這兩個字我也夠了。今日時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幾位,明日還要啟程回京,早些歇了罷。”
&esp;&esp;這便是下逐客令了。蕭暘心領神會,帶著弟弟起身告辭,只是目光落在一臉欲言又止的裴青鉞臉上時,他仍是停下來多說了一句道:“青鉞有軍務在身,不能隨我等一同回京。他兄弟分別許久,還請殿下容青鉞多留片刻。”
&esp;&esp;“叔父放心,我沒那麼不近人情。更何況…不論正事時,我願意都聽玉哥的。”
&esp;&esp;不知是否是他說得這話太過驚世駭俗,連蕭暘都忍不住嘴角微抽,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賀颺離開。
&esp;&esp;說是讓裴家兄弟單獨聊聊,可蕭璨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裴青鉞開口前搶先道:“玉哥才將養了一兩日,這會兒還是先洗漱更衣到床榻上安置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