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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夫人稍歇,我已讓人給你去買新衣了,這幾日舟車勞頓,咱們且在此處歇上兩日,後日便啟程。”
&esp;&esp;說的是尋常交代的話,可紙上寫的卻是詢問下一步如何聯絡裴玉戈提及的那人。
&esp;&esp;“嗯。”裴玉戈放輕聲應了一句並未多說,畢竟他學不來女子的嗓音,說多了只會露餡,便只發短音,不易露出破綻。
&esp;&esp;屋內炭盆剛剛燒起來,這會兒屋裡還冷著,那身並不怎麼合身的女子衣裙自是不夠禦寒,裴玉戈便裹了大氅做到桌邊,接過了柯慈遞來的筆和紙,在柯慈的字跡旁緩緩寫下‘六曹司錄參軍,梁時,可自報家門’幾字。
&esp;&esp;寫完又起身自裝著他隨身物品的包袱中取出一隻荷包,解了那荷包的口子,從中倒出一顆木球遞過來。
&esp;&esp;柯慈接過,只瞧著那木球上面似乎是刻了什麼圖案,可瞧不出有什麼稀罕模樣。只是這木球一直裝在裴玉戈隨身帶的荷包裡,他不由抬頭多瞧了裴玉戈一眼,拿不準這友人所贈之物為何貼身存放那麼久。
&esp;&esp;裴玉戈哪能瞧不出柯慈此刻表情是何意味,雖有些無奈,可為妨事多,還是走過來在紙上寫道:‘昔年我於他有恩,外放臨別贈物,親手雕琢,味香。’
&esp;&esp;柯慈看了,將那木球湊到鼻間嗅了嗅,雖這麼多年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倒確實能聞出些許香氣來。
&esp;&esp;“是我考慮不周,夫人先歇了吧。我再帶人出門逛逛,瞧瞧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可以帶回來給你。若是我回來得晚了,你餓了便讓侍女下樓去買幾道飯菜點心來。”
&esp;&esp;見裴玉戈點頭,柯慈便起身將那寫了字的紙團起來丟到炭盆內燒了,領了門口的一名親衛出門去了。名義上是出門採買逛一逛,實則是打探那叫梁時的司錄參軍家住何處。
&esp;&esp;柯慈這一趟著實是去得久了,約莫整半日的功夫才回。回來時那掌櫃的早早去睡了,只留下一兩個夥計看店,柯慈險些被關在店門外,所幸敢在客棧關門打烊前進了點。隨行的幾人各拎了一個小包袱。
&esp;&esp;柯慈人踏進客棧的時候臉上被凍得有些紅,夥計過來招呼時他故意裝作有些醉,腳下一軟就往旁邊歪,搭話的那夥計連忙過來扶,也確實從人身上聞到了些許酒氣,只當是喝醉了,忙道:“郎君醉了,您仔細些!”
&esp;&esp;柯慈是喝了酒,不過只是在酒館打聽訊息時沾染了些許酒氣,可他卻故作醉態眨了眨眼,似是才認清眼前的人是店裡的夥計,愣了下才噗嗤笑了聲,嘴裡有些含糊說道:“你們這裡酒香、人…人也美…”
&esp;&esp;看起來就像是剛喝完花酒回來的模樣,那店夥計白日裡見過柯慈,因為裴玉戈這位‘夫人’容貌太過美麗也就此記住了柯慈的模樣,心中雖疑惑這位郎君為何放著嬌美的新婚妻子不看而去說尋常勾欄院的娘子美,可到底還是認同家花不及野花香這個理兒,便只當柯慈是出去偷腥去了,便勸著要將人扶上樓。
&esp;&esp;“不要你扶!不要…”柯慈嘟囔了兩句,撥開了那夥計的攙扶,另有親衛隨從上前向那夥計說明人有些醉了認不清人,說罷便扶了人上樓。
&esp;&esp;冬日裡大堂內關著門窗也架不住有風從縫隙裡漏進來,那夥計方才正犯困也懶得折騰,與另一人一同關了店門便攏著身上的棉襖到後面的小屋裡歇著去了。
&esp;&esp;裴玉戈還沒睡,鞋襪也未褪,隻身上腿上皆披上了大氅與客房的被子禦寒。柯慈帶人進屋的時候,他人隔著一面屏風閉眼靠坐在床邊。那名換作青隨的女親衛正將小碳爐擺在離床榻不遠的位置扇著火,爐上還燒著一壺水,這會兒正冒著熱氣,總歸讓屋裡能稍微暖和一些,不過裴玉戈的臉色相較白日並沒有什麼起色,摘了面紗便能可見他蒼白麵色。
&esp;&esp;裴玉戈本就沒睡著,進門開門的動靜足夠讓他清醒。
&esp;&esp;睜眼時,柯慈身後的侍衛將帶回來的幾個包袱放在桌上,其中一人與青隨對視了一眼,青隨隨即放下手中的事過去開啟了包袱,從中取出一套厚實些的女子衣裙,瞧著尺寸也比裴玉戈身上湊合穿的那身要大些。
&esp;&esp;柯慈坐在桌前,利落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