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尋常客商的馬車自然比不上王府四駕的馬車,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應熬藥取暖的物件都帶著的,馬車內壁也是拿不透風的牛油皮封了,雖是冬日趕路,卻少有寒風能透進來。
&esp;&esp;“裴公子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esp;&esp;因為在外需要遮掩身份,柯慈並未以官位或王妃相稱。開口的話仍是他一貫的陰陽怪氣,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未停。說話的功夫仍是沏了壺熱茶斟上一碗送到裴玉戈面前。
&esp;&esp;“爺雖然平日極好說話,可但凡心裡做了決定的,向來不容更改。咱們一路往北,雖不比去甘州危險,可到底是要擔些風險的,然而裴兄卻能讓爺改口。”
&esp;&esp;裴玉戈將搭在膝上的皮毛毯子攏了攏,抬眸未答反問道:“柯兄在害怕什麼?怕明珠受我影響不似從前那般殺伐果斷?”
&esp;&esp;柯慈被點破心中想法,面上笑容卻不減半分,甚至坦然應道:“我等自然相信爺不會被旁人迷了心智,只是我與裴兄到底立場不同,你佔盡好處,再來試探說這些實在沒意思。”
&esp;&esp;裴玉戈瞧著柯慈,良久斂了眸子輕搖頭道:“你倒是個實誠的。”
&esp;&esp;“不管王府其他人如何看你,至少在我這兒,我仍不能完全相信你。外面的人不曉得你顛龍倒鳳之舉,可我們幾個卻是一清二楚的,只不過是爺願意相信你,我才願意信你兩三分。”
&esp;&esp;裴玉戈執杯又飲了幾口熱茶,凍得有些發涼地手指貪戀那茶碗的熱。柯慈嘴上雖不饒人,可人卻不是個冷心冷情的,一聲不吭灌了個湯婆子推過來。
&esp;&esp;“多謝。”裴玉戈坦然道謝,接了湯婆子過來焐著手,一旁的柯慈只是輕哼了一聲,別開眼並未開口應什麼。
&esp;&esp;待掌心捂熱乎了些,裴玉戈才開口說道:“明珠並非心思狹隘古板之人。歡好之事於他和我而言,只為彼此愉悅,他憐惜我體弱乏力,我愛他隨性灑脫。我們惺惺相惜,並不在意世人覺得應是如何。”
&esp;&esp;“呵!我聽著這可不像是裴大公子能說出來的孟浪之辭。”
&esp;&esp;柯慈的話仍在含沙射影,不過裴玉戈聽出他話裡並無惡意,也便沒有放在心上。將湯婆子小心放在腿上,又攏了攏身上的皮毛大氅後復又開口道:“兩情相悅,何來孟浪之說?
&esp;&esp;“強詞奪理。”
&esp;&esp;“柯兄能如此言行無忌,除卻本性使然,想來也有明珠一貫慣著的緣故。”
&esp;&esp;柯慈聽了微微眯起眼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sp;&esp;裴玉戈坦然微笑。
&esp;&esp;瞬息間一個抬眸,黑眸深邃,全然不似平日表現得那般淡泊。明明什麼都沒說,甚至面上微笑都不曾減去半分,仍令柯慈感覺眼前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esp;&esp;他先是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冷笑出聲:“裴公子這人前人後兩幅面孔可敢給爺露一露?”
&esp;&esp;裴玉戈神色不改,只淡淡道:“倒也談不上是兩副面孔。我素來體弱,如今多饒的這二十多年也全是仰賴父母親人盡力保全。日子都是偷來的,我便不願做那些無謂之爭虛度光陰,可這不代表我是任人揉搓的麵糰。何況,你所說的明珠只怕心中早已清楚,你是他的心腹,難道覺得明珠對我種種遷就都只是因為我這張臉?”
&esp;&esp;柯慈聽了沉下臉來,看向裴玉戈的目光也變得探究起來。
&esp;&esp;裴玉戈神情嚴肅,忽得話鋒一轉,連名帶姓地喚道:“柯慈,你對明珠並非戀慕之情,你我也並非敵手,何不如握手言和,將該辦的事仔細辦好了。”
&esp;&esp;柯慈挑眉反問道:“爺對我有知遇提攜之恩,又是個風趣平和的主子,裴公子嫁入王府不足一年便敢說你與王爺兩情相悅。交淺言深,你憑何篤定相伴爺許久的我們便不會心生愛慕?”
&esp;&esp;裴玉戈搖頭,語氣肯定道:“愛慕和在乎還是有分別的,何況你也說了是‘你們’,若是真的心存愛慕,你眼中該是容不下我,而非…時刻擔憂我傷到明珠,不是麼?”
&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