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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殷綽不止一次在蕭棟面前提及削弱靖北王的權柄,畢竟在他們這些老臣眼中,如今那兩位靖北王根本不是蕭家血脈,不過是從前蕭恪和賀綏還在時收養的孤兒,只是勉強能與皇室輪上些叔伯輩分,根本不值得相信。
&esp;&esp;蕭棟也是不相信的,只是他是晚輩,若沒有合適的由頭,北境那邊他不能直接制約。
&esp;&esp;君臣籌謀了幾年,卻不曾想這個由頭竟是蕭璨給的。
&esp;&esp;殷綽頭一次覺得蕭璨說話這麼合自己心意,可表面上卻還要盡職盡責提醒道:“雍王殿下不知,當年這位巡鹽御史的案子其實便有諸多疑點,只是……先帝金口玉言,讓朝廷不可再議巡視北境的那位御史的事,此案便沒能再追查下去。之後先帝薨逝,朝中一片哀慼,想來良州便是因為這個緣故,順應陛下大赦天下的慈心,才將那夥匪徒放歸,釀成這次大禍……”
&esp;&esp;“太師這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你是在說皇姑母故意攔著不讓人查?!”
&esp;&esp;蕭璨一貫是隨性自在的,雖有時胡鬧,卻少見他發了怒。
&esp;&esp;龍椅上的天子略皺了下眉,出聲勸止道:“皇弟,殿前不可如此放肆。”
&esp;&esp;“陛下恕罪。臣弟只是憶起從前父王母妃過世得早,都是皇姑母與姑父將皇兄與臣弟教養長大,故而容不得他人非議皇姑母。”
&esp;&esp;提及先帝及早逝的父母,蕭棟不忍苛責保底,只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帶著些哄人的意味道:“太師方才應只是想說此案為先帝當年親口下令不得追查的舊案,貿然翻案恐對先帝不敬。太師恪守臣子本分從無僭越,斷不敢非議先帝,你且寬心。”
&esp;&esp;殷綽臉上一沉,卻還是順著天子的話出列請罪道:“陛下,想來還是臣方才言語不當,這才惹得王爺誤會。可不論如何,終究是臣言語失當,臣自請罰俸三月,以贖方才失言之過。”
&esp;&esp;殷綽能做蕭棟的寵臣並非只靠著一個皇后侄女和曾經的師徒之誼。
&esp;&esp;正如此刻他恰當時候主動請罪以換取給天子緩和的臺階下,蕭棟自然滿意他的聰慧,頷首道:“太師所言確實有失分寸,不過你能有自省之心,想來先帝若知曉也不會過分苛責於你,罰俸一月,以儆效尤。”
&esp;&esp;“謝陛下寬宥。”殷綽忙跪下謝了恩卻並非即刻起身,而是偏頭看了眼蕭璨又道,“陛下,不過臣以為雍王殿下所言有理,當年的案子卻有諸多疑點,只是……”
&esp;&esp;後面的話殷綽沒有說下去,說來說去其實都繞不過當年案子是先帝不讓查的,可時隔多年再被翻出來,再被殷綽言語含糊一帶,確實不免讓旁人去想其中是否有先帝包庇北境之心。畢竟鹽鐵向來歸朝廷統管,這其中牽扯了龐大的利益,而就在出事的那年之前,北境五州的鹽鐵管轄之權其實並不完全在朝廷手中,更多還是掌握在靖北王手中,如此一來,這巡鹽御史之死在此時重提便顯得疑點重重。
&esp;&esp;“臣弟不敢妄議先帝決定,只是靖北王很可能是如今最為清楚當年案件糾葛牽扯之人了,另外便是當年良州在任的刺史,若只為查溫大人一案並非要翻當年血案,臣弟想…這便不算對先帝不敬。若是仍令陛下為難,臣弟也可自請去北境查問,這本也是御史大夫的職責所在。”
&esp;&esp;殷綽雖然不知蕭璨為何要將靖北王拉下水,可這正順了他的意,當即便也跟著懇請道:“陛下,雍王殿下雖掌御史臺之責,可到底是親王之尊,怎可為區區臣子遠赴邊關。臣亦贊同王爺所奏,況且既只是召靖北王世子入京幫襯效力,並不算壞了什麼規矩,還請陛下允准!”
&esp;&esp;殷太師如今是文官之首,他這一開口,自然是有一群人附議,倒是武將那邊沉默不語,瞧不出來反對還是贊同。
&esp;&esp;蕭棟瞧了眼附議的一眾文官,略思考了下才道:“准奏。另召良州刺史盧啟武及當年參與審理的良州官員入京。”
&esp;&esp;階下百官領旨,三呼萬歲。
&esp;&esp;待到散朝時已過卯時,照例百官要各自去府衙點卯處理公務。
&esp;&esp;蕭璨和裴玉戈也是要結伴去的,天子沒有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