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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剛正不阿自是應當的,可那不代表墨守成規。規矩到底是死的,活人總不能被那些死物困死。更何況,本就是有人意圖將真相掩埋,我用些手段查明而已,又何來不公不正之說。還是說,御史在你眼裡,都該是一板一眼,凡事必按規矩正大光明?”
&esp;&esp;柯慈聞言笑了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珠一轉搖頭道:“我險些都忘記了。當初與爺相遇,不正是公子刻意安排?”
&esp;&esp;裴玉戈鬆了口氣,和氣地笑了笑,卻並未多解釋什麼,只轉頭提筆書寫起來。
&esp;&esp;柯慈見狀只稍拱了拱手道:“那公子且寫著,我去將啟程諸事安排妥當。”
&esp;&esp;本就是富家子弟出門歷練,揮金如土的人那客棧掌櫃的也不是沒見過,聽到柯慈說無需退銀子時,他樂得臉都能擠出褶兒來,不過要夥計幫忙收拾東西被柯慈拒了。他們攏共住了不過幾日的功夫,拿到客房裡的東西並不多,吩咐收拾一番後沒到午膳時候便再次啟程了。
&esp;&esp;這一趟,他們目的明確是直奔良州府的,沿途路徑其他郡縣時雖也會住店停留,卻同普通行商一般,只堪堪停留一晚。白日城門一開,他們便繼續趕路,約莫才過了三四日的功夫便到了良州府。
&esp;&esp;相較於周遭郡縣,這良州府只佔據一處小城,地方不大,來來往往的人卻多。不知是否是為著聖旨調良州刺史與一眾官員赴京覲見,城中少了主事的官員,城門口巡防的官兵也變得多了些,盤查也變嚴了。
&esp;&esp;訊息是打前站的親衛先一步打探來的,彼時他們的馬車還在路上。
&esp;&esp;柯慈凝眉道:“單良州府如此戒備,想來是有貓膩的。只是如此嚴查……”
&esp;&esp;說罷便看向裴玉戈,目光在那張絕色容顏上停留了許久。裴玉戈只一眼便明白了他未出口的但又,良州府排查極嚴,雖說他們來時假身份以及戶牒之類都準備得極為齊全,可此前通關從無人查驗,若似良州府這般對著文牒和人一一查驗,那麼一個京城來的、貌若好女的男子便容易被人記住,來日良州舊案事發,旁人不是傻子,自然會上下排查。到那時,不說幫他們的良州官員會遭禍,便是裴玉戈連帶著背後幫忙周旋這一切的蕭璨都會被高上一筆。他倆一個是御封的御史大夫兼親王,一個是御史中丞,此舉無疑是欺君和明知故犯,屆時事態恐一發不可收拾了。
&esp;&esp;馬車停在官道邊上,裴玉戈決定下得極快,他甚至沒有多猶豫什麼,便掀簾看向隨行隊伍中那兩個女扮男裝的親衛問道:“你們此行可帶了換洗的女子衣裳?”
&esp;&esp;此話一出,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只是萬萬沒想到裴玉戈竟會主動想出這個法子。畢竟他雖生得雌雄莫辨,可到底是男子,又在朝為官,即便是後來入雍王府為王妃,王府上下、尤其是蕭璨身邊信任的屬下也沒哪個真把這位王妃當做女子看待。
&esp;&esp;其中一名女親衛代為答道:“屬下等都帶了衣裙,以備不時之需,只是公子身量高,未必合身。”
&esp;&esp;裴玉戈搖頭道:“無妨,只瞧得出是女子衣裙便可。”
&esp;&esp;那女親衛應聲,從自己馬背掛著的包袱裡取了一套疊好的女子衣裙捧了過去,好在她是給自己出行扮作尋常侍女備的,雖料子差些,可勝在那淺碧色還算雅緻些,屆時外面再批了大氅遮擋,也不會看出什麼破綻。
&esp;&esp;裴玉戈要換衣,馬車內自然是不能留人的,柯慈主動下了馬車,不過走出兩步卻被裴玉戈喚住了。
&esp;&esp;“勞煩去尋筆墨還有契書用的那種黃紙來,我記得此行帶上了。”
&esp;&esp;柯慈應後問道:“那印?”
&esp;&esp;“尋些朱墨來,我來解決。”
&esp;&esp;“是。”到底是官道上,他們說話都壓著聲,柯慈沒有行禮,留下人守在馬車旁邊,自己則帶著一人去後面馬車裡尋裴玉戈要的東西。
&esp;&esp;回來時,不止是筆墨紙硯,柯慈還帶來了一些釵環首飾。在馬車外等了不一會兒,轎簾被再次掀起,身著淺碧長裙的裴玉戈出現在眾人眼前,一頭潑墨烏髮此刻全部散開,令那張絕色容顏更添幾分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