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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柯慈言罷,原本站在後面捧著供紙的那名近侍自他們身後走出,在走到王府兩位主子跟前時單膝跪地,雙手微抬,向上呈報。
&esp;&esp;蕭璨只淡淡應了一聲,隨手扯過最上面一張掃了眼,轉頭同裴玉戈道:“人是全權交給玉哥你來料理的,你問吧。”
&esp;&esp;裴玉戈點頭,也取了一張展開,一目十行掃過後又瞧了眼侍從捧著的那一厚疊,隨即放下手中供紙,抬頭問道:“我相信柯長史手段了得,既然殷緒已神思癲狂,想來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交代了不少。一樁樁看過去委實費力,柯長史覺得那幾樁要緊些,便緊著那些先說給明珠與我聽便是。”
&esp;&esp;柯慈低頭稱是。
&esp;&esp;“最為要緊的應當是兩位主子先前一直追查的溫大人遇害的案子。殷緒交代,殺害溫大人的賊匪確與當年截殺北境巡鹽御史的是同一夥人,殷綽父子雖非真正指使賊匪的幕後主使,卻是暗中攛掇閬中院鹽鐵使趙淮的人,起因是溫大人尋到了一名脫離匪寨的知情之人,藉機查到了趙淮豢養匪徒、以權謀私的證據,殷家父子便藉機挑撥,讓趙淮動了手。”
&esp;&esp;“第二次他尚有幾分清醒時曾交代那些匪徒在得手後被藏在雍縣大牢,這點可有問出詳細的來?”
&esp;&esp;“回王妃,屬下正要稟明請示。殷緒招認,去年謀害溫大人時,他們父子覺得趙淮答應得頗有些猶豫,生怕對方壞了事,所以暗中派了人截住了那些匪徒,並借殷綽的人脈將那些人扣押到了雍縣。因著日後想借此把柄拿捏趙淮,便沒有盡數滅口,仍有幾個要緊的活口留著。屬下請示兩位主子,可要即刻怕人去雍縣?”
&esp;&esp;“不必。”裴玉戈直接否了柯慈的提議,“殷岫並非殷綽親子,況且這一月來事態頻出,殷綽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貿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先派人查一查雍縣縣令,之後再做打算。”
&esp;&esp;“屬下明白。還有一樁事……”柯慈只瞧了一眼低頭吃糕餅的蕭璨便立刻明白,也不多問什麼,“是王爺去年遇刺一事。殷緒知道的不算多,但此事亦與閬中院有關。”
&esp;&esp;“去年的時候我父親查到說是那些箭簇出處與轉運使趙之文有關,轉運使雖是個肥差可官階不算高,斷沒有行刺親王的膽子與能耐。他也姓趙,難道是巧合?”
&esp;&esp;去年的時候襄陽侯府便已順著那些箭矢打造的路子查到了閬中院,只不過以裴紹的人脈,想不打草驚蛇,也只能止步在趙之文身上了。
&esp;&esp;柯慈答道:“確實不是巧合。屬下來時便查了,這趙之文與趙淮皆出自汾陽趙氏。雖非同宗,名分上卻論得上是叔祖孫,只不過趙之文在殷綽那兒不及他叔祖父有用,便藉著同安郡王的關係攀附了禮王蕭縉。不過照殷緒的說法,趙之文此人貪懦有餘、見識不足,棄子而已。裴侯爺能查到他,多半也是禮王府早有拋棄之意。”
&esp;&esp;裴玉戈聞言略微沉思了下,隨即問道:“我記得當日明珠剛遭了暗算,同安郡王后腳便到了。若刺殺明珠是禮王的主意,他兒子絕不該那般明目張膽地闖上門來,這裡面是否有殷家父子的手筆?”
&esp;&esp;“王妃所言不錯。殷緒說他父親殷綽確實自當今天子繼位前便與禮王府有勾結。只不過蕭縉行事周全難測,有些事他父親猜不透,便難免猜忌提防。今上登基後,兩家便生分疏離了,至於刺殺那件事,是殷緒奉父命借趙之文之口讓蕭興泊特意去賣的破綻,倒不是真為了坑害禮王府,純粹是偶然得了訊息,放手一試罷了,未成想蕭縉與他的長子竟都沒攔住人。”
&esp;&esp;“不是攔不住,怕是壓根沒打算攔。”蕭璨忽然開口,他拍了拍手指上沾著的糯米粉,在裴玉戈看過來時接著說道,“蕭興泊沒腦子這點滿京城都差不多知道了,他嘴上沒把門、腦子又缺根筋,做出什麼莽撞事反而不會讓人往深了去揣測。這手燈下黑倒是玩得好,蕭興泊越是咋呼得厲害,旁人就越不會覺得這事與禮王府有關,因為那太蠢了。”
&esp;&esp;“倒是有些說得通。如果不是老師留下的那些鐵證以及殷緒這番招認,咱們又何曾真心懷疑到禮王府頭上。只是我仍想不通,禮王府與你兄弟二人、或是先帝及先褚王夫婦有何仇怨,竟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犯下這許多樁謀逆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