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沒有再說話。
一輪月牙升上枝梢,灑落下了一片潔白的月光,仿若秋日裡的冰霜,又彷彿一片鋪在地上的輕紗。
宋如月沉默了一會兒,方輕聲開口道:“你決定了嗎?”
樹下少女頓了頓,微微點頭:“決定了。”
宋如月沒有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秦文政派人來催促。
秦微墨輕聲道:“孃親,你們先去吧,待會兒我跟姐夫一起過去。”
宋如月欲言又止,目光向了旁邊的珠兒和秋兒,道:“照顧好小姐。”
說完,轉身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匆匆離開。
夫妻兩人在門口匯合,帶著丫鬟僕人走下臺階,上了停在下面的馬車。
進了車廂,秦文政方疑惑開口:“微墨和青舟呢?不是說一起去嗎?”
宋如月神情恍惚,沒有理他。
秦文政了她一會兒,沒有再說話。
夫妻兩人各懷心事,沉默無言。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一陣熱鬧的說話聲。
馬車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了車伕的聲音:“老爺,夫人,到了。”
宋如月回過神來,臉色一沉,袖中的拳頭握緊,但很快,臉上又擠出了一絲笑容,咬著嘴唇,帶著哭腔道:“老爺,我們不能讓人家笑話,我要控制住,我……我一點都不在乎誥命夫人……”
秦文政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如月,我是指望不上了,以後就只能靠朗兒和川兒了。他們要是出人頭地了,或許也可以像成國府那個長子一樣,給你掙個誥命夫人回來……”
宋如月抽了抽鼻子,道:“老爺,我怎麼覺得那兩個臭小子都指望不上呢?”
秦文政頓了一下,道:“那就只能指望青舟了。雖然你只是他的岳母,但只要他有本事,到時候再喊你一聲孃親,應該也可以。青舟那小子,很有才華,也很有手段,如果到時候考了狀元,做了官,應該很有前途。你覺得呢?”
宋如月拿著手帕,抹了抹並沒有眼淚的眼角,聞言頓時白眼一翻,起身下了馬車,嘴裡冷笑嘀咕道:“那小子不偷偷把我給賣了,我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敢求他幫我掙個誥命夫人回來。那哪裡是個贅婿,明明就是個爺!老孃我惹不起!”
秦文政跟著下了馬車,笑道:“是你想多了,青舟那孩子雖然話少,但人很老實善良,而且知恩圖報,對我秦府也是一心一意。你是他岳母,他自然知道孝敬你的。人家每次見到你,不都是恭恭敬敬的嘛。”
宋如月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道:“你每次見到那洛延年,也是滿臉堆笑,結果呢,心裡是不是在罵他祖宗十輩?”
秦文政立刻正色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文政兄!歡迎歡迎!”
正站在門口迎客的洛延年,立刻熱情地走了過來。
秦文政了他一眼,見旁邊其他賓客也了過來,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拱手道:“延年兄,恭喜恭喜啊。”
同時心裡忍不住咒罵道:“老子恭喜你仙人個闆闆!刨你祖宗十輩的狗墳!狗比養的東西,咒你媳婦紅杏出牆,給你戴幾頂大帽子!咒你兒子斷子——呸呸呸!咒你嫡子斷子絕孫,硬不起來!”
“文政兄,長公主和南國郡王都已經來了,你們快進去吧。”
洛延年滿臉熱情道。
此話一出,秦文政頓時一愣:“南國郡王?”
洛延年笑道:“文政兄還不知道嗎?這次聖上派來的聖使,正是南國郡王。”
隨即他眼中精光一閃,了旁邊的宋如月一眼,笑道:“對了,我記得南國郡王妃,好像還是貴夫人的遠方姐妹吧?”
秦文政笑了笑,沒有說話。
宋如月在一旁冷著臉道:“竿子打不到的關係,遠的不能再遠的表親,早就沒有聯絡了。”
她說的其實就是實話。
兩家之間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戚關係,表親都算不上,只是上一輩她父親厚著臉皮去硬扯上的。
至於那位大小姐住在他們家,也是無意間來莫城,無處可去,才過來的。
想到那位大小姐,宋如月突然心頭一動。
京都來信,說這兩天就會有人來接那位大小姐回去,不會就是這位南國郡王吧?
對方來這裡,應該是奉命而來的吧?
又或者,就是因為他的女兒,他才主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