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身影望著遠處的黑暗，又沉默了許久，方道：“你會說什麼話？”

洛青舟頓了一下，忽地聽到了樓下的聲音，拱手道：“在下會講故事，前輩要聽嗎？”

月白身影的聲音似乎不含任何情緒：“像樓下那些故事？”

洛青舟有些汗顏，沒敢告訴她那《西廂記》就是他先講的，恭敬道：“前輩自然不會聽那種情情的故事，前輩是修行之人，剛剛又問在下長生的事情，或許會喜歡聽修行長生的故事。天庭地獄，神仙修行人，妖魔鬼怪，長生不死，前輩聽嗎？”

月白身影目光微動：“天庭地獄？神仙？”

頓了頓，她問道：“你覺得，這世間有天庭和地獄，有神仙嗎？”

洛青舟沉吟了一下，道：“或許有，只是可能不叫天庭地獄而已。等前輩神魂修煉到更大強大的境界，或許就可以到了。至於神仙，前輩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在凡人眼中，在在下眼中，已經是神仙了。”

這馬屁，不知道這位神魂強者喜歡嗎？

可惜，不見她的臉，也不清她的表情。

月白身影望著遠處，青絲在夜風中舞動，又沉默了一會兒，方聲音縹緲地道：“講故事吧。”

“是，前輩。”

洛青舟揹負雙手，立在樓屋頂，迎著風雪，腦海中浮現出那神魔鬼怪精彩絕倫的故事來。

“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喚為花果山……”

“那仙石蓋自開闢以來，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感之既久，遂有靈通之意。內育仙胞，一日迸裂，產一石卵，似圓球樣大小……”

待洛青舟講到石猴蹦出之時，那月白身影終於動了一下，臉頰微微側了側，似乎收回瞭望向遠處的目光，在側耳傾聽。

“那猴在山中，卻會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採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獐鹿為……”

雪花無聲飄落，夜色悄然流逝。

樓下面，宴會不知何時，早已結束。

人去樓空。

而樓頂上，兩隻神魂，一前一後，立在風雪中，一說一聽。

時間過的飛快。

待洛青舟講完石猴拜師學藝，準備離開時，天色，已經將近凌晨，連忙拱手道：“前輩，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月白身影似乎正聽的興濃，聞言微怔，轉頭向他道：“神魂夜遊，不是天亮之前才回去嗎？”

洛青舟恭敬道：“家裡還有娘子等著，在下不能夜不歸宿。”

月白身影恍惚了一下，喃喃道：“娘子……”

她頓了頓，微微點頭：“去吧。”

洛青舟轉身正要飄走，又回頭道：“前輩，那個……你叫什麼名字？我明晚可以再過來給前輩講嗎？”

月白身影望向遠處，青絲飛舞，沒有再回話。

“在下告辭。”

洛青舟不敢再多說，飄蕩離去。

等他飄遠消失許久之後，那月白身影方回過神來，喃喃地念著他剛剛講的故事裡的一段話：“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裡種金蓮……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她迎著風雪，喃喃地念了多次，忽地身影一閃，在飛簷消失不見。

洛青舟一路疾行，回到了屋裡，神魂歸竅。

此時已是精神疲憊，昏昏欲睡。

小蝶恰好又來敲門：“公子，你還沒有好嗎？奴婢可以進來了嗎？”

小丫頭顯然已經來了好幾次了。

洛青舟疲憊地躺了下來，蓋好了被子，道：“進來吧。”

小蝶這才鬆了一口氣，推開門進來。

洛青舟見她穿著月白色的肚兜，露著雪白的香肩和一雙纖秀的少女美腿，小臉紅紅，連忙道：“小蝶，今晚不行，我累了……真累了……”

小丫頭關上了門，走過來，羞答答地道：“哦，公子，你累了就睡吧，奴婢不會打擾你的……”

說著，爬上了床，鑽進了被子裡。

腦袋久久沒有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