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賬本了嗎?”
這日晚間,菖蒲正準備將賬目抄錄在總賬本上,開啟了櫃子後的男孩踮起腳尖來卻沒有摸到那本應該放在櫃子裡面的賬本。
“沒有,你再找找。”
黃柏從後面出來,他正端著一籃子藥材,轉頭看向這邊搖了搖頭。
菖蒲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之前不小心給推到櫃子裡面去了。
男孩跳了起來,但是那櫃子實在是太高了,他只能看見積了一層灰塵的邊緣,無奈之下菖蒲只能將他告別很久的小板凳給拿了過來,站在上面後抬頭看向裡面。
果然,那本子被推到了更深處,甚至於已經快要到最深處了,但是他上次應該沒有動,店裡面荊芥雖然被徐夫人壓著去處理著一部分百草堂的事務。
但是那多是在總賬上處理的,這裡的分賬他雖然知道位置,但是每次都是徐夫人叫菖蒲將賬本送過去,荊芥才會不情不願的陪著徐夫人一起看那枯燥的賬本。
不過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菖蒲將賬本被推進去的事情告訴了黃柏,隨後撐著櫃子的邊緣從裡面掏出來了那賬本。
“明天藥材商那邊我去,你不用去了。”
荊芥在此刻匆匆自裡面的院子內出來,當他看見正在費力的掏著櫃子裡面賬本的菖蒲時就一陣的心虛,不過隨後他就硬氣了起來。
他只是借,對,他作為這百草堂的少東家,這裡的東西本來就都是他的,他只是將這些不動產拿過去變成更有利益的東西罷了。
這個父親的包身奴隸憑什麼在這上面質疑自己,自我說服完,荊芥便大聲的向著那邊夾著厚厚賬本下了小板凳的菖蒲叫道。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黃柏看了一眼荊芥,但是並未說什麼,只是好心的詢問道,畢竟藥材商那邊還是需要討價還價一番的,這事情荊芥還從來沒有自己去幹過,這活之前是厚朴和黃柏在乾的,現在則全是黃柏和菖蒲在跑。
只是荊芥顯然並不領情,他站在櫃檯旁邊,眼睛盯著那開啟了賬本的菖蒲,一直等到其將今日的賬目抄錄計算好,並將賬本再次放入上方的櫃子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不,不用。”
荊芥一口回絕了黃柏的建議,似乎出來只是為了通知菖蒲和黃柏這件事而已。
黃柏看著荊芥在菖蒲將那賬本放回去之後就匆匆回了後面的院落,秀氣的一雙眉毛皺了起來,荊芥這些天都不太對勁。
不僅功課幾乎全逃了,而且整個人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興奮感。
黃柏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去了一趟後院,他極其剋制的在門口扣了三下之後就後退了半步,看著師孃將門開啟,自己卻不進門。
“荊芥他最近將課業幾乎都逃了。”
黃柏並未立刻說荊芥可能偷看賬本的事情,而是從徐夫人最關心的學業上先下手。
“沒關係,他最近在接手店裡面的生意,明天藥材商你去帶著他走一遍流程,若是沒問題就把這生意交給他去做吧,他不是學醫這塊料,當個甩手掌櫃倒也還算湊合。”
徐夫人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荊芥最近的不安分,若是之前荊芥表示自己想要只掌握百草堂的生意,不想要學醫,甚至於荒廢了學業。
那麼徐夫人就會用巴掌告訴他,他需要兩手都抓,兩手都硬。
但是現在經歷過一次荊芥厭學之後,徐夫人已經不要求這麼多了,至少願意涉足生意參與管理,也要比那什麼都不管的該溜子狀態要好一點。
“好。”
黃柏沉默了片刻,最終也只能選擇告辭,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吧。
建業六年春,荊芥開始加入百草堂的生意,隨著半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逝,那生意居然真的在荊芥的掌控下並未失控,就此黃柏也就放下了心來。
只是荊芥這些天一直都早出晚歸,很少在店裡面待著,而對於課業的荒廢,有了一個正經事情乾的他更是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他要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二月的利潤甚至要比之前幾個月的都要多出來三成多,菖蒲和黃柏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和幾乎只是看賬目的徐夫人不同,他們是知道這個月可是沒有那麼多病人的。
雖然換季的時候病人確實要多一點,但是也絕對沒有到增加三成收入的程度,而且因為過冬的時候一些慢性病的病人都會提前購置好藥。
所以開春兩個月的業績可能還不如剛入冬時要好,若是多出一成半成倒也罷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