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混的挺好的,不過也對,一回生二回熟嗎。
怎麼樣,是當李燁的狗好,還是當我的狗舒服啊。”
後院之中,祝子木挑著大掃把正在院子裡掃著那一層薄雪。
看見原本內堂之中的小廝們和那個原先戴著氈帽的少年離開了門戶進入此處,之前靠著側面爐子的蘇子將視線轉向了那個重新將氈帽戴上的少年。
“回爺的話,還是給大少爺當狗舒服,事少,錢多,文雅,得體,兩個字,體面。”
被稱為六子的少年抓著氈帽壓到胸前,伸手攔住了兩個新來的小廝,隨即跨步來到蘇子的面前,押著氈帽鞠了一躬。
“您要的東西。”
少年重新戴好氈帽,順勢坐在了蘇子的旁邊,他在坐下之後就從懷中取出了兩本略顯破舊的書遞給了蘇子。
“你們,乾站著,讓大少爺的客人掃著地,去一個人掃地去,你和你走小門,去將這裡的柴火填滿,剩下的就當是酒錢了。”
六子從腰間的荷包之中掏出來兩顆銀豆子扔給了面前的一個面相有些老的小廝。
對方點頭哈腰了一番,隨即挑了一個相熟的小廝輕車熟路的去尋了後面的小門。
“大少爺和小大夫要談點時間,爺,給賞口水喝唄。”
蘇子將那兩本本地書院的讀本翻了翻,隨即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倒確是有點大少爺的樣子。
“你這麼散著金,看起來是比在我那裡過的好。”
蘇子將那兩本書壓在屁股底下藏好,隨後繼續眯起眼睛享受從院中天井上落下來的絲絲陽光。
“主要是想開了,大夫人當年多麼有權勢,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來一回也就失了勢。
這金銀細軟就是王八蛋,有權有勢的時候它就是越聚越多,沒錢沒勢了,一個不注意,您猜就怎麼了,就跑了個乾淨。
與其當個貔貅,等到失了權勢被人刨開肚子將那些個金銀珠寶全部取走,不如做個比這些金銀細軟更加王八蛋的王八蛋,把它們散出去換個瀟灑快活。
您說,對嗎?”
六子雖然坐的是一個帶著靠背的小凳子,旦是卻坐的筆直,屁股也只貼著那板凳的三分之一處,這是為了隨時可以站起來服侍主家練就的意識。
那邊祝子木終於被那個小廝說服,來了這邊。
但是他卻沒有直接坐到兩人的身邊,而是去了側面的藥架子處,在那上面找了一小盆還未分割處理的藥材,隨後才端著竹籃到了兩人身旁遠離爐火的地方坐下。
“你師傅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小牛馬啊。”
六子看著祝子木淡然而熟練的用鋒利的小刀處理著面前的藥材,向著蘇子略顯哭笑不得的問道。
這裡的小廝除去在門邊負責聽哨的兩個人之外,大都圍繞著那火爐開始了休息,大少爺一來這裡就會休息個一兩個時辰,這一兩個時辰裡面這些到內院的人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一個機靈的小廝此刻從那腰間取出了幾隻骰子一隻套子,幾個人圍繞著火爐一邊蹲下來,就是一個簡易的小賭場。
六子皺了皺眉,告饒的向著這裡的兩個人拱了拱手,隨即起身踏著囂張至極的八字步來到了那開場的少年之前,一腳踹在對方的屁股上,讓不猝及防的那人來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你搖骰子多響自己不清楚,去那邊搖去,吵到了大少爺,我就把你扒光了丟到糞坑裡面去,聽見沒有。
對了,知道規矩嗎?”
那被踹了一腳的小廝一嘴巴磕在了面前的石頭之上,嘴中便落下了點點的血色,他連忙吐掉口中的泥土和草芥,壓下眼中的憤恨,堆起討好的笑容,連連點頭。
“知道知道,不賒賬,不鬥狠,不打架,不外傳,在您這搭臺子十抽一。”
少年將血嚥下去,招呼周圍的小廝去了旁邊的地方搭臺子,幾個人將銀子扔在地上,隨後蹲坐一地便是一個小賭場。
不多時骰子就搖了起來,叮叮鐺鐺的好不吵鬧。
“他,他可不是牛馬,他比我聰明。”
蘇子抬頭看了看認真處理著藥材的男孩,抬眼繼續眯著眼透過那磚瓦望著天空的灰色。
“他討師兄喜歡,也討師傅喜歡,他有愛他的爺爺,還肯努力,有天賦。
等到那天你這差事黃了,沒了收入死在哪個臭水溝裡面的時候,人家說不準就繼承了百草堂,成為下一個徐掌櫃。
到時候你叫人家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