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嗎?”
站在縣令家裡面的甲士剝開了面前的窗簾,這間臥室位於縣令院子裡面的二層,越過高牆依稀間可以看見遠處已經快到門口的那隊軍士。
“我不信你能現在在這裡站著?”
縣令左右來回踱步,他就應該穩妥一點,按照慣例壓住世家大族,反正他的晉升和這些本地的望族關係不大,主要是和他的頂頭上司有點關係。
負責官員評價考核和擢升的也是吏部,甚至這份權利都不在地方上,這就更不是幾個地方小小的望族可以插手的事情了。
“那就正常和他們對接就好,他們現在也沒辦法立刻把你給下了,等到戰爭結束整個柏溪鎮就都是你一家獨大。
其它的我什麼都不能說,你也給我把嘴巴鎖緊了,要不是看你被那幾個望族欺負的厲害,我才不願意給你支這個招。
以後但凡有人問你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你就說自己想要搏一把,聽見沒有。”
這名甲士警告完縣令,則是徑直下了樓梯,從後門離開了本地的衙門,只留下縣令站在窗臺上苦著一張臉。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這位朋友坑自己,只不過對方守口如瓶到如此的地步,怕是自己被摻合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裡面,也不知道為了搞走這些盤根錯節的望族而摻合進這件事來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我還要回去覆命,款待什麼的還是罷了吧,縣令大人把將軍的事情都給辦好了,不用款待我們也要好好謝謝您。
這是調糧和調集勞工的手令,沒有問題就請縣令帶路吧,柏溪鎮的糧倉之後會由我們的人接管,城防事宜也請縣令多多上心,還有這是工匠的調集目錄,就一起麻煩縣令了。”
前來對接的軍官並未怎麼為難這位放走了世家和大量手工匠人的縣令,他只是一個負責跑腿的,交不上來東西那也是將軍那邊透過向上的渠道反饋到朝廷裡面,然後由朝廷來考慮是否要處罰對方,以及如何處罰對方。
他反正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幹好就行了,剩下的就是這位縣令需要去頭疼的東西了。
“這其它的都行,只是大夫我們這裡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個,而且要麼是老人要麼就是是小孩,都不符合徵召民夫的限制。”
縣令開啟那清單看了一眼,同時在心裡面快速計算大概的數量,柏溪鎮周圍的村子裡面這些年走了不少的青壯年,按照人頭均攤大概可以提供上對方需要的這五百人勞工的規模。
只是這人走了,今年秋收估計要麻煩上許多,軍隊和朝廷只需要考慮大軍需要多少民夫就行了,而他作為本地的父母官需要考慮的東西可就多了。
若是本地因為民夫徵調而影響了秋收或是春耕,進而導致了來年的糧食出現問題而出現饑荒,朝廷只會看徵調的民夫數量是否超過了本地原本應該承擔的勞役限額。
若是沒有超過,那麼即使這些民夫確實是因為徵調而耽誤了耕種,到時候這口鍋依然是要扣在縣令頭上的。
縣令們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管轄範圍內民不聊生,不談這都民不聊生之後要怎麼刮油水,就是為了往上走一走也不會希望自己管理的地方出現人食人的慘狀。
只是這五百人雖然並不傷筋動骨,但若是之後戰爭繼續,不僅這些人無法準時回來參與農業勞動,柏溪鎮作為最靠近前線的鎮子甚至有可能再次被徵召好幾次。
至於下面要求的那些鐵匠,木匠,石匠,剃頭匠什麼的都好滿足,只是那再往下面的大夫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那就要麻煩縣令勞碌勞碌了,這是命令,我也只是一個負責傳令的,希望大人不要難為我等。”
縣令苦著一張臉收下了這份徵調,之後他看來是要去一趟軍營裡面了,這百草堂當真是害人不淺。
一般像柏溪鎮這樣的鎮子都是有三四家藥店的,遇到這事情送七八個學徒再加上一兩位有本事的老師傅也就成了。
這也是徵兵官這邊的邏輯,但顯然的是,柏溪鎮的情況不太一樣,他們這裡可以說是就一家百草堂獨大,剩下的幾位老大夫縣令也不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都屬於吊著口氣的。
去一趟梁城估計都夠嗆,派到軍隊裡面去隨軍,怕是半路就要被裹著草蓆送回來,到時候他派這老弱病殘去軍營裡面隨軍,不僅面子上不好看,也會讓軍隊那邊以為他這是一種不配合的態度。
這隊士兵被長官安置在了柏溪鎮的糧倉周圍,那位軍官進入糧倉之中清點完他們需要的糧食,拿到縣令的手令的他就開始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