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血珠從他脖子上被酒杯抵住的位置冒了出來。
“如果不是在這裡, 我會割破你的脖子。”當柏裕退開的時候, 杜葉寒說。
柏裕拿起了一旁的毛巾,擦掉了血跡,他對她意味不明地笑:“你不會,我知道你捨不得。”
說完他便離開了座位,去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便有位女乘務員走了過來, 她的表情很僵硬,即使在笑也不太自然,看起來有些緊張:“您好,杜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杜葉寒知道他們大概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西聯航空頭等艙乘客大打出手甚至鬧出流血事件這種事,無論最後返航被捕,還是到了美國後被遣返,都不是什麼值得喜慶的事件。
“只是杯子不小心打破了。”杜葉寒說。
很快就有人把杯子收拾走,還給她送來了一杯新的果汁,杜葉寒瞥了一眼飛行地圖,此時飛機已經達到了美國西海岸,離降落還剩四個半小時。
“麻煩給我換個座位,什麼艙都行,旁邊的人剛剛在騷擾我。”杜葉寒說。
乘務員笑容凝固了一瞬,她狐疑地看著她,然後又小心翼翼回頭望了一眼,柏裕已經整理好了,他換了件上衣,正站在過道上。
“杜小姐,這、這可能有些誤會。”乘務員結結巴巴地說。
“我被他騷擾了,你覺得這是個誤會?”杜葉寒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毫不退讓的意思,附近的乘客都好奇地往這邊瞧。
“剛剛是我不對,葉寒你別生氣好不好?”柏裕臉色蒼白,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
那乘務員望著他的目光幾乎可以用慈愛形容,機組人員顯然都是認識柏裕的——或者清楚他的身份,再加上柏裕那副裝可憐的模樣深入人心,他們都下意識站到了他這邊。
其他乘客看他們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看好戲的意思,大概都當作是年輕情侶之間的鬧脾氣,面容漂亮的一方主動示弱更能引起別人的好感。
只是杜葉寒並不準備順著他演下去,她轉頭看著乘務員道:“換座位,或者下飛機後我報警,我不在開玩笑。”
柏裕說:“葉寒,你要是不願坐我旁邊,我可以換個位置。”,他說著轉頭問乘務員道:“還有空的位置嗎?”
乘務員說商務艙還有空座,最後她帶著柏裕離開了頭等艙,臨走前柏裕還深深看了杜葉寒一眼,那萬般不捨的深情模樣,彷彿她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最後幾個小時沒有人打擾,杜葉寒倒是過得很愜意,到飛機降落前,她把小說看了大半,還看了幾集電視劇。
她下了飛機便在出口處等顧楚楚,結果等來的卻是顧楚楚、江崇寧和柏裕三人,他們一直在聊天,若不熟悉的人大概以為這三人原本就是結伴而來。
顧楚楚當然不知道杜葉寒和柏裕認識,她還拉著杜葉寒興高采烈地跟她介紹柏裕。
“……他是我剛認識的,柏裕,也是尚城人,一個人來旅遊的。”顧楚楚說。
柏裕還裝模作樣地跟杜葉寒打起了招呼,熱情得恰到好處,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她。
“要不我們四個人一起?正好人數湊個雙,”顧楚楚戳了戳杜葉寒的肩膀,小聲道,“柏裕回去也是跟我們同一天同個航班呢,真是巧啦。”
“是啊,真巧。”杜葉寒冷笑。
顧楚楚主要是覺得兩男兩女人數恰到好處,旅行途中基本不會誰冷落誰,加上柏裕長得漂亮,脾性也很陽光開朗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再就是之前給杜葉寒介紹了個黑心桃花有意補償,最後暗自下決心將柏裕拉進來,和杜葉寒湊成個隊。
杜葉寒當然知道顧楚楚的心思,但是杜葉寒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分開行動,自己即使一個人遊玩也是很常態,對於顧楚楚所憂心的社交禮儀,她倒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但是她沒有直接將自己的思慮說出來,在柏裕湊上來和她搭話的時候,杜葉寒也客氣地回應了幾句。
柏裕不僅當眾誇讚了杜葉寒,睜著眼說瞎話讚美她漂亮有氣質,還邀請她去看百老匯的演出。
杜葉寒臉上掛著疏遠的笑,並沒有答應,而顧楚楚卻拉起了她的手,說:“當然要去,我還沒看過百老匯的劇呢。”
柏裕笑容滿面:“那正好我們一起,我請客。”
說完他又問顧楚楚道:“你們酒店定下了嗎?”
“我在這兒有個住處。”顧楚楚道,“就在中央公園旁邊。”
“巧了,我訂的那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