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猜測他就是主辦方,他身材魁梧, 長著鷹鉤鼻,連同那雙灰綠色的銳利眼眸,整個人顯得很嚴肅,不苟言笑,即使此時臉上有著笑容,看起來也有種身居高位令人無法接近的氣勢。
那個男人自我介紹自己是凱洲的創始合夥人,名叫艾米尼奧·佩雷斯,他是個西班牙人,說話口音略重,杜葉寒對他的演講——特別是其中的笑話只能聽懂個大概,不過看到周圍人都因此大笑,她便也跟著尬笑。
當他說完了感謝致辭,還提醒大家劇院九點鐘會有雜技團表演,以及八點可以觀看海上煙火。
“——煙火必不可少,畢竟這可是個浪漫的夜晚。”
當艾米尼奧說完這句,杜葉寒又聽到一陣笑聲,特別是她附近的幾個年輕姑娘笑的很大聲。
她注意到這裡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個頭都至少有一米七五,什麼族裔都有,那氣質不像是做金融相關工作的,倒是更像模特。
杜葉寒早已飢腸轆轆,當艾米尼奧結束致辭後,她便走到一邊拿著大盤,給自己盛了許多通心粉,再拿了好幾個紙杯蛋糕。
她在這個場合裡沒見著幾個亞裔,而自助餐也基本是西式的。
當她走到角落裡,這裡周圍都沒有人,光線也不怎麼好,十分隱蔽,適合一個人肆意地大快朵頤。杜葉寒剛喝下一口脫咖啡因的咖啡,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香檳”。
她回過頭,看到一個亞裔青年正舉著托盤朝她笑,他穿著侍應生的衣服,腰板挺得筆直,他戴著細框眼鏡,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浮現兩個酒窩,顯得很陽光可愛。
“唐培裡儂粉紅香檳,你不會失望的。”青年朝她眨了眨眼睛,他說的不是英語,而是華語。
杜葉寒看著托盤上的酒杯,裡面的液體是琥珀色,泛著微微的粉,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就像水晶一般,她拿起了酒杯,問道:“你知道我是華國人?”
“當然,”侍應生朝她微微鞠躬,姿勢有些輕鬆隨意,卻讓人無法心生反感,“您的氣質很符合華國人……而且,我下午不小心撞見了您和您伴侶的吵架。”
杜葉寒笑了笑:“雖然很想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但那不是重點,你也是華國人?”
“我是華裔,我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在法拉盛開餐館。”年輕人說,他有一張討人喜歡的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甚至像個未滿二十的學生。
“還在上學?”杜葉寒問。
“還在nyu讀大三,下週去英國實習,就趁走之前來這裡打工。”他說著又神神秘秘地慫恿道,“粉紅香檳在這裡限量供應,你可以多拿點——畢竟這裡難得見到一個華國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而眼睛卻閃閃發亮,彷彿因為做壞事而興奮。
杜葉寒從善如流地又拿起了一杯:“那真是勞煩你偏私啦。”
香檳瀰漫著花香,飲入口中又變成果香四溢,酸度和甜澀都恰到好處,十分美妙,杜葉寒喝下一口便眯著眼睛回味著。
“我的華文名叫陸淮西,英文名是jan 。”年輕人說,他便站角落和杜葉寒閒聊上了,大有一副在宴會上偷懶的架勢,不過搭配著周身可愛且朝氣蓬勃的氣質倒是很和諧,“你在這裡工作嗎?”
“我是來旅遊的。”杜葉寒實話實說。
“我也想去旅遊,這次要多掙點錢,爭取實習期間順便玩一趟。”陸淮西憧憬地鼓著臉,“我還想去華國玩呢,可惜只在小時候被爸媽帶回去過一次。”
“那你華文說得還挺標準。”
“從小就說華文啦,我爸媽不怎麼會說英語,不過我不認識字。”陸淮西笑眯眯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按理說你不應該打探這裡客人的身份。”杜葉寒一杯酒已然喝完,紅暈漸漸從她的耳根往上延伸。
“抱歉,我不是有意想打探什麼,”陸淮西輕聲道歉,轉而又有些擔憂地看著她,“你喝太快了,起泡酒就算度數不高,因為酒精能更快進入血管,也很容易醉。”
杜葉寒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容易上臉。”
“別太自信了,我給你拿點水解酒吧。”陸淮西說完便發現杜葉寒正盯著某處看。
他順著她得目光,便看到大廳中間的一群人中,柏裕正在和一箇中年男人交談,那個男人個頭不高,大腹便便,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孩,女孩金髮碧眼,穿著白色魚尾裙,身材凹凸有致,是個標準的白人美女。
女孩一直看著柏裕,時不時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