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的,卻還是將要說的話完整地吐了出來:“我們、我們結束吧……這樣對你我都好,你可以繼續,繼續喜歡其他人。”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許華亭加大了力氣,“你就是給錢能上的娼妓,敢跟我談條件?!”
雖然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在發狠,許華亭卻還是笑著的,這讓他的臉看起來愈發猙獰可怖。
大概如果是以前,薛柔會立即道歉,放低姿態乞求他的憐憫,只是此刻她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我會還給你,我都還給你!”
“哦,那你住院這麼多天,你知道這裡的價錢嗎?”許華亭眯起了眼睛,語氣裡帶著嘲諷,“還有我給你媽墊付的錢,你要怎麼還?”
薛柔簡直不敢置信:“我住院是因為你,你怎麼能……”
許華亭終於放開了她的頭髮,他像是愛撫一般摸著她的臉頰,然後重重掐住了她的下巴,充滿惡意地低聲道:“你最好安分點,我給你的耐心足夠了,再敢違抗我,我不僅能打斷你另一條腿,還能讓你一家都生不如死。”
薛柔整個人都劇烈顫抖了起來。
“既然拿了錢,就別想著立貞潔坊了,”許華亭說,“這樣多沒意思。”
許華亭離開後,薛柔抬起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嗚咽,只是失去血色的嘴唇顫抖得厲害。
進入夜場完全是迫不得已,因為她的母親出了車禍,肇事司機也沒有錢能夠賠償。家裡原本就不寬裕,母親植物人狀態每天都是燒錢的無底洞,她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憑藉還算得上出眾的外貌,去了夜場。
一開始她堅持著底線,只是給人端茶送水,客人給的小費很多,緩解了燃眉之需,只是她到底還是被人盯上了。那個老闆身材矮胖,每晚都來,他粘著她,色眯眯地盯著她,一直動手動腳,她努力躲著那個人,最後還是差點被強迫出臺。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許華亭突然出現了,英俊高大的男人彷彿從天而降,上來便一腳踹到了那猥瑣男子的膝蓋,矮胖老闆痛得在地上打滾,卻愣是不敢有一點反抗。
第一次見到許華亭,他就是那樣兇狠暴戾,可是薛柔心跳卻如小鹿亂撞,在許華亭笑著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沒有想過這意味著什麼,也沒有理會夜場其他人對自己的警告。
“他很危險,你要小心。”所有人都這麼說,但是當她被許華亭用力擁抱著,她感覺自己愛上了他,從此徹底沉淪。
薛柔一步步陷入了他的掌控,許華亭在高興的時候是一個合格的情人,於是她忘記了他們之間主要由金錢和性維繫的關係,在一次得寸進尺的鬧脾氣中,被他一巴掌打到流鼻血。
那天晚上在床上他也十分兇狠,事後沒有絲毫溫存就沉沉睡去,薛柔睜著眼睛到了天明,她渾身都疼得厲害,半張臉腫了起來,上面全是乾涸的淚痕。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身邊的男人是那樣危險。他向來習慣踐踏別人的尊嚴,而薛柔同他關係的極度不平等加劇了他的恣意妄為。
原以為是拯救自己的人,卻將她生生拖進了地獄。
霸總之愛(六)
許華亭最終找到了宣慕瑾所在的病房,還給她送了一些水果和燕窩之類的保養品,說了幾句話,便厚著臉皮衝金凝雀笑,金凝雀倒是坦然,只有當他有問題才簡短地回答一下,其餘的時候就和宣慕瑾閒扯。
“許總怎麼會在這裡?”杜侑霖問。
“我朋友受了傷,在這裡住院。”許華亭說。
說話間,杜晉臣從外進了病房,後面跟著的助理還提著一堆飯盒,杜晉臣他看到許華亭,整個人都愣住了,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杜葉寒莫名覺得如此場景很有修羅場的風範,可惜修羅場中心人物金凝雀卻毫無自覺,她笑著迎了上去:“你都已經買好飯了?”
“嗯,逢春閣的飯。”杜晉臣讓助理把餐具和食盒擺上桌。
許華亭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杜葉寒瞥了一眼桌子,慢吞吞道:“唉,許總,看來這裡飯不怎麼夠呢。”
杜晉臣這才像發現許華亭一樣朝他打了聲招呼:“招待不周了,許總。”
許華亭扯了扯嘴角:“是我不請自來,只是聽說宣總住院,實在是很擔心。”
“就是個小感冒,真是勞你關心了。”宣慕瑾不鹹不淡地說。
杜葉寒順勢咳嗽了一聲。
厚著臉皮的許華亭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受杜家人歡迎,他的眼底附上了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