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葉寒回到書桌前,翻了翻左側一列抽屜,都是一些正常的東西,手錶、回形針和行動硬碟之類的,只是最底下的抽屜被鎖住了,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開鎖的鑰匙,最後她扳直回兩隻形針,往鎖孔裡搗鼓了很久,聽到“咔噠”一聲,抽屜被開啟了。
裡面還是沒有什麼東西,只是幾張紙疊在一起,杜葉寒翻了翻,看到那似乎都是關於金凝雀的東西,最上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金凝雀和另外一個五官和她相似的女孩,兩人笑得十分燦爛,金凝雀和現在不太一樣——她留著板寸頭,身穿軍裝,面板要黑一些,而旁邊的女孩是長卷發,稜角更為柔和,她們雖然面貌相似,但是由於氣質眼神截然相反,倒不會讓人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章都是分析,進度可能會有點慢,葉寒現在完全不冷靜了
中立邪惡(六)
杜葉寒翻過照片, 看到背面寫著“金凝雀≈ap;金敏柔 201236”, 這是照片的拍攝日期,而照片里長相柔美的女孩應該就是金敏柔,金凝雀的胞妹。
杜葉寒將照片放回原處, 然後取出抽屜裡的資料夾,資料夾最上方是一張司法精神醫學鑑定書, 被鑑定人名稱一欄填寫的名字是金凝雀,鑑定人署名是趙月,名字上蓋的章顯示是綏湯精神疾控中心, 最下方顯示時間是2013年4月27日。
鑑定書是影印的,裡面只有薄薄的一頁, 內容是經過五軸診斷,金凝雀在第一軸上出現了譫妄、記憶混亂以及其他方面的認知障礙,第二軸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障礙,依據目前表現應該立即與社會隔離, 接受治療, 不宜作為現役軍人繼續在部隊效力。
杜葉寒盯著鑑定報告愣住了,她原先看到金凝雀身穿軍裝就已經略為吃驚, 沒先到五年多前她竟然被診斷為反社會人格障礙。
杜葉寒回憶起金凝雀從出現至此的所有表現, 她曾給了自己怪異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十分隱晦微妙,這讓杜葉寒以為金凝雀只是太過冷靜才導致了這種錯覺。
精神鑑定書下面還有一本半個指甲蓋厚度的冊子,也是影印的,上面寫著病人的編號和姓名, 也是金凝雀的,冊子上方有“病歷”的字樣,病歷下方是一小行模糊的字樣,寫著“綏湯精神疾控中心”。
杜葉寒大致翻了翻,是從2013年5月10日開始到2015年7月1日的治療記錄,以及詳細的臨床表現,也就是說至少這兩年多的時間內,金凝雀都被關在精神病院。
病歷中有詳細的治療程序,包括開始四個月每週一次進行無抽搐電休克治療,之後半年調整為半個月一次,加上服用氯氮平片,治療的頭兩個月,患者出現多次嘔吐暈厥的症狀。
杜葉寒盯著病歷記錄,感覺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直朝著腦袋裡鑽,她其他的都無法思考,只是看著金凝雀過去的那兩年,她彷彿真的能感觸到那段瘋狂而不寒而慄的日子,金凝雀被關押電擊,而現在卻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葉寒,我給你煮了粥。”房門被推開,柏裕走進來,端著一碗粥,裡面加了牛奶和紅豆,“你晚飯沒吃多少,現在很餓了吧?”
“我還好。”杜葉寒說,目光不曾從面前的紙張上移開。
柏裕在她面前坐下來,兩人此時都坐在地板上,他柔聲哄道:“現在已經是十點多了,你會越來越餓的,沒力氣怎麼能繼續看下去?”
杜葉寒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拿過了粥,一口氣喝完,然後把空了的碗還給他:“你先出去吧。”
她情緒不是太高,柏裕知道她現在並不想被打擾,於是便離開了房間。
杜葉寒繼續看著病歷,卻越來越困,強行忍了一會兒,她終於控制不住身體歪靠在書桌旁,她想著或許是粥裡又被柏裕加了什麼東西,卻手腳發軟根本站不起來,沒過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杜葉寒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而不是杜晉臣的房間地板上,她被換上了睡衣,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外面也沒有任何聲音,她看見日光正透過昏黃色的窗簾照入了房間,暖氣開得很足,她沒有感受到絲毫寒意。
她恍然間以為自己來到了幾天前,她還沒有被柏裕帶走,而杜晉臣尚未失蹤。
杜葉寒用力揉了揉眼睛,她坐起來,發現自己精神狀態不錯,沒有頭痛,也很清醒。她拿起床頭的手機,此時是12月6日,早晨9點。她站起來,換好衣服走出了臥室,柏裕正在一樓客廳打電話,聲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