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舒服,我就去村裡的大夫家裡,求了兩幅藥,熬好了,給你奶奶治病,結果,幾天過去了,你奶奶的感冒不但沒有變好,反而病的越發嚴重了,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我只好請那個大夫過來,他過來一看,連聲說事情不大,又給開了一個藥方,按方抓藥又給你奶奶服用了五六天後,在一天深夜裡……”
說到這裡,龔老停了下來,趙一凡敏銳的注意到,龔老的眼眸裡,出現一層霧氣,他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喃喃說道:“結果你奶奶半夜忽然間開始了嘔血,我一看就慌亂了,只好又請那個大夫過來,他看見你奶奶這副模樣後,大驚失色,說自己用藥用錯了……自從這一次後,我就再也不吃中藥,甚至對於中醫的診斷,也都是隻信三分。”
龔林聽的牙齒咬的咯噔咯噔作響,恨恨的說道:“如此庸醫,也敢給人開方下藥治病嗎?”
“在過去那個年代,醫生是極為稀缺的。”
馮老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
“少剛說的沒錯。”
龔老嘆了一口氣,一臉悔恨的說道:“要不是因為醫生少,我也不會找他……唉,可惜了你奶奶,她那時才二十多歲……”
他仰起頭,有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他臉上的皺紋滑落。
趙一凡看見,心裡嘆了一口氣。
庸醫殺人。
這話說的,其實一點都不假。
丹符門以醫入道,當年在學習醫術時,趙一凡的師父李逍就告誡他,醫者,最怕就是醫術不精,害人害己。
病人以性命相托,作為醫生,自當要如履薄冰,兢兢戰戰,尤其是診斷下藥,更是要有十二分的把握時,再去開方,否則的話,那醫生開的就不是藥方,而是閻王爺的索命書!
“不好意思。”
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龔老的情緒恢復了穩定,自嘲的笑了笑,“想起這些陳年舊事,有些激動了,讓你們見笑了。”
“龔老,您是性情中人。”
馮老聞言嘆了一口氣,遺憾的說道:“可惜當年趙教授不在,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讓您抱憾終身的事情了。”
“少剛說的沒錯。”
龔老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趙一凡身上,嘆氣說道:“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其實現在想想,我堅持不吃中藥,其實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塊心病而已,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小趙這傢伙,剛才已經悄悄給我用了中藥,雖然是氣味,但也算是中醫的手段,我這也算是破戒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龔老,這氣味,可算不得數吧?”
趙一凡笑了笑。
“為什麼算不得數?”
龔老擺了擺手,笑了笑,說道:“小趙,俗話說的好,一事不煩二主,你等一會兒,給我開個方子,唉,病了這麼久,我也想早點恢復了。”
“啊?”
聽到龔老讓趙一凡給他開方子的話,姜濤、龔林、馮老等人登時驚碎了一地下巴!
要知道,龔老從來都不吃中藥的啊。
“呵呵,龔老,您確定?”
趙一凡眉頭一挑,笑道:“我可是中醫啊。”
“我當然知道你是中醫。”
龔老笑了笑,點頭說道:“怎麼著?不願意給我開藥方嗎?”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
趙一凡笑了笑,問姜濤要過紙和筆,略微思忖了一下,唰唰唰開了一個方子,交給了姜濤,說道:“姜醫生,回頭您按方抓藥,給龔老喝上三天,應該差不多就好了。”
“三天?”
姜濤身體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趙一凡點了點頭,笑道:“三天以後,如果龔老的熱病還沒有好,您可以找我的麻煩。”
“不敢不敢,趙教授,您又開玩笑了。”
姜濤回過神來,連聲說道,的確,如果換成是別人,說三天就好,肯定是誇大其詞,但趙一凡說了三天就好,那絕對就是三天就會好的。
“趙教授。”
馮老幹咳了一聲,目光落在趙一凡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馮老您有什麼事兒?”
趙一凡隨口說道。
“叫少剛,趙教授。”
自從見識到趙一凡的醫術後,馮老聽到趙一凡稱呼自己馮老時,總覺得渾身難受,臉發燙。
“這……”
趙一凡想了想,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