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刁難,可持此佩找姓高的,基本上都是我高家人,必會幫手。”
“哦?”這話可有點大,這高士先到底什麼人啊?竟說延州姓高的,基本都是他家人?忽的靈光一閃,秦重記起一人,在後世大名鼎鼎。“高兄,敢問尊府與本朝高衛王,可是同宗?”
“既然想到了,也不瞞秦兄弟,他老人家正是高某曾祖。”高士先沖天一拱手,說道。
“原來如此,高兄名將之後,失敬,失敬。”秦重抱拳行禮。
“祖上威名,祖上威名。”高士先也連忙還禮。
秦重原本只是猜測,實未料到高士先,竟是大宋名將高瓊之後。
高瓊勇猛善戰,乃在太宗趙光義藩邸為將。歷任龍直指揮使、保大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忠武軍節度使。不識字而曉達軍政,戰功卓著。澶州之戰時,與寇準力勸真宗皇帝親征,為澶淵之盟訂立立下大功。
年七十二,高瓊病逝,朝廷追贈衛王,諡號烈武。有子十四人,皆在軍中效力。
妥妥的頂級將門啊,身在軍中,誰都要看三分面子。
“玉佩太過貴重,秦重實不敢收。”秦重託著玉佩,躬身施禮。
“你個秦三郎,怎的也如此不爽利?”高士先一瞪眼,啪的一抖摺扇,轉身就走。
“多謝高兄厚愛。”秦重無奈,只得收下。
“這才是好兄弟。”高士先也不停步,舉起摺扇搖了搖,顧自往驛道行去。
“高兄意欲何往啊?”
“回京城。”
“可要小弟給你找匹馬?”
“騎馬屁股疼,還是馬車舒服。”
高士先瀟灑的走了,留給秦重一份沉甸甸的友情。也不知昨晚,關於小道姑那些話,他聽懂了沒有?秦重訕訕的揉揉鼻子,忽然覺得,自己像做了錯事似的。沉吟半晌,才打馬往驍騎營而去。
營門路口,老鬼等人早已等著,見秦重到來,也不多說,催馬開始前行。
從大荔縣往延州,有兩條路可行。一條過渭河往北,經白水、黃龍、宜川到延州,路途較近。但是,需要翻山越嶺,不利於馬隊行進。另一條往西奔同官,然後北上過宜君、富縣、甘泉到延州,路途要遠一些。
不過,這條路驛道相通,可以快速急進。當初秦禹田赴延州,走的就是這條路。
也有個不好處,這條路匪患猖獗,路過的行商,常常遭到劫掠。而且,大名鼎鼎的狼山,就在同官之北。若要走這條路,遭遇狼山匪幾乎必然。因此老鬼判斷,秦禹田丟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狼山。
所以,一行人根本不用考慮,快馬急奔繞過大荔縣城,直往西邊兒而去。
急行途中,秦重偶一轉頭,卻見遠處一片巍峨建築。紅牆青瓦,殿閣森森,掩映在參天古木之間。秦重心中一跳,他知道,那處建築就是長青觀。而云霓,就是隨著青雲散人,暫時棲身在長青觀。
下意識的,秦重捂住了胸口。貼身的衣服裡,藏著雲霓留下的白玉。
再看向長青觀時,只覺綠樹紅牆之間,卻多了一道倩影,素手輕揮,正與他道別。
恍惚之間,秦重一下懂了雲霓的心意。白玉無瑕,白玉無瑕,秦重心中默唸,握著馬韁的手,甚至有了微微的顫抖。有詩道,白壁無瑕玷,青松有歲寒。雲霓這是借玉明心,表露了心中情意。
一時間,秦重惆悵盡去,心中激盪澎湃,忍不住一聲嘶吼,縱馬向前竄去。
“啊。”好似虎吼,還似龍吟,激昂豪邁,聲傳數里。
中午時分,一行人到了龍陽鎮。此地已出了大荔縣界,屬於蒲城縣管轄。而地形地貌也與大荔不同,丘陵連綿起伏,溝谷縱橫參差。往遠處望去,青峰隱隱,山勢巍峨。更奇觀的是,人在溝谷住,路在塬上行。
龍陽鎮頗大,人煙稠密,商貿繁榮。此際正是飯點兒,家家酒樓皆是客滿,喧聲如沸。
此時剛出大荔縣界,原本不打算停留,路上吃些乾糧,一鼓作氣趕到富平縣。奈何不巧,龍陽鎮今日逢集,四鄉八村的百姓都來趕集,人頭湧動,真是一個摩肩接踵。馬隊想要透過,只能慢慢往前擠。
“秦重。”石勇喚過秦重,吩咐道,“去買些吃食,我等在鎮口等你。”
“好的師傅。”秦重答應一聲,馬韁交給旁人,去採購吃食。
石勇等人隨著人流,慢慢往鎮口行走。牽著大牲口,難免磕磕碰碰,一路上,周遭盡是埋怨聲。但是,見他們一身禁軍打扮,又背弓帶刀,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