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注意的,是他手中的兵器,赫然兩支西瓜大的鐵錘。
大漢盯著秦重,眼光很是不善。他與旁人不同,其他人雖圍了過來,但是顯然,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守在一旁觀望。大漢腳下不停,越走越快,雙手一揮鐵錘,旋風一般衝向了秦重。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處院子裡,陡然傳出一聲女子的尖叫。
正狂奔而來的大漢,聞聽尖叫聲,霎時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雙腳擦地,戛然止住了身形。
“哪個王八羔子,敢欺負秀琴,老子砸碎你的骨頭。”大漢一聲怒喝,急吼吼扭頭就跑。看他去的方向,正是尖叫聲傳來的院子。至於秦重,早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重摸摸鼻子,差點被大漢的舉動逗笑。也是,打架哪有女人重要。
看這樣子,還是相熟的女子。
這時,道旁一條巷子裡,傳出悶悶的馬蹄聲。秦重側頭看去,只見一人一馬,施施然衝他而來。
馬上之人,穿著一身葛布的道袍,火把映照下青黃變幻。頭戴道冠,三縷長髯。懷裡抱著一條布幡,白底黑字寫著: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原來一個算卦的相士,卻出現在土匪群裡。
或者說,一個殺人越貨的土匪,披上了一層偽裝的外衣而已。
“二當家。”見到此人過來,路邊一眾土匪抱拳招呼。
“二當家,就是這個點子,傷了咱們兩位兄弟。”
.........
道裝打扮的卦師,一直打量著秦重,對身邊眾人的招呼,沒看見似的不理不睬。
“小子,敢得罪咱黑虎寨,可有想過後果?”卦師似笑非笑,忽然說道。
“一些雞零狗碎,能有甚後果?”秦重往前走了一步,不屑的說道。他與對面的卦師,也不過一丈距離。就算卦師騎在馬上,也沒有比秦重高出多少。馬矮人也矮,在秦重眼裡屁也不算。
“哪裡來的野小子,休得張狂。”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
卦師還未說話,四周的土匪先怒了。一個個作勢要教訓秦重,掄刀揮劍的走了過來。
這時,卦師輕輕一抬手,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呵呵,大話誰不會說?”卦師不急不惱,呵呵笑道,“你若能接下我一招,自然放你走。”
“放我走?”秦重不屑的冷笑,衝卦師一招手,說道,“來啊,讓小爺看看你的道行。”
卦師哈哈大笑,連聲說道,“好,好,好。”說著,只見他迅速抬起右手,抽出背上的桃木劍,很是熟練的挽一個劍花,向著秦重一指。嘴裡喝道,“去。”左手猛地一擊劍尾,木劍直向秦重射來。
這劍速?這力道?秦重啞然失笑,穿著一身道裝,莫不是要作法麼?
秦重隨手一揮,正拍在木劍上。木劍脆弱,稍稍一碰登時折斷。卻在這時,木劍的斷口處,忽然噴出一蓬白色的粉末。秦重一驚,剎那間往後退去。但是距離太近,粉末還是濺在了秦重身上。
驚退之際,猛然嗅到一股怪異的香味。秦重心道,壞了。
念頭尚未轉過,只覺腦子一陣迷糊,“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雙手撐了幾下,卻都無法站起。
兩三息的功夫,秦重徹底失去了知覺。
“哈哈哈。”卦師仰天哈哈大笑,得意非常。一眾土匪跟著狂笑,很是不可一世。
“二當家厲害。”
“西北之地,哪有二當家對手?”
“哈哈。”
..........
土匪們馬屁如潮,卦師洋洋得意。早有幾個土匪上去,將秦重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去,將村裡的男人都趕出來。”卦師說道。
“得令。”有土匪學著戲文,來了一句花腔兒,引得眾土匪一片叫好。
村子裡又亂了起來,哭喊聲響成一片。尋常百姓,終是抵不住拿刀的土匪。沒有多大功夫,村裡的男人們都被趕到了打麥場,烏泱泱四五十人。女人孩子都圍在場子四周,被土匪拿刀威脅著不敢靠近。
人群慢慢安靜下來,這時,卦師下了馬,一搖一晃的走進人群,噌的一下跳上石碾子。站在高處,冷眼在人群中來回的掃視了幾圈兒。咳嗽一聲,登時換上了一副笑臉兒。
“鄉親們。”卦師揚聲喊道,抬手揮了一下,接著說道,“都莫要害怕。”
他話音兒一落,人群中頓時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