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母親的他,非常清楚幼失怙恃的痛苦滋味。除了默默的舔舐傷痛,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的。
“謝謝你,秦重哥哥。”小妮子幽幽說道。
“都喚我哥哥了,還說謝字作甚?”秦重呵呵笑道。
“若我崔家哥哥在此,定會說,禮不可廢。”小妮子展顏一笑,忽的想起崔家哥哥已經故去,而且就是慘死在她的面前,頓時神情一滯,垂下了頭去。淚水劃過腮邊,又流進了嘴角,冰涼,苦澀,令人窒息。
秦重心中微微一嘆,情不自禁的摟住小妮子,往自己懷裡緊了緊。腳跟輕磕馬腹,再次加快了速度。夜色中,駿馬像是一縷流光,輕快的向前掠去。秦重沒有發現,此刻的小妮子,臉色像是紅透,緊咬著唇,身體僵直。
將小妮子送回秦府,交給秦沐瑤安頓,秦重馬不停蹄,再次返回軍營。大虎他們押著馬匹俘虜,路上自然走不快,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秦重進了軍營,熟門熟路,也無人阻攔。很快,在地牢找到了老鬼。
地牢陰暗潮溼,透著一股黴爛的味道。地牢不小,足有七八間囚室,碗口粗的圓木做成柵欄,隔著拳頭大小的縫隙。兩側插著火把,油脂燒的滋滋響。藉著火光,秦重左右瞄了一眼,見每間囚室裡,都關押著犯人。
最近鬧細作,驍騎營抓了不少人。暫時關押在這裡,等著上級的命令。
刑訊室在地牢盡頭,點著油燈,昏暗的光搖曳不定,明明暗暗,更顯的陰森可怖。行刑架上,佈滿了暗沉血跡,像是塗著一層油脂。這是因為一遍一遍的血水,一層一層的滲透進木頭裡。舊的血跡變黑,又有新的血跡覆蓋舊的。長年累月下來,行刑架早沒了原來的色澤,只剩下陰瘮的黑紅。
行刑架上,空無一人。
老鬼四仰八叉,躺在一條長凳上,敞著懷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