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張桌子,難道店東家早知道,他們是三人來赴宴?
問題是,這怎麼可能呢?秦重邀請石七郎一起赴宴,只是臨時起意。難不成,店東家能掐會算,早已料到秦重三人到場,是以準備了座位?這上陽村的怪事,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正這時,亭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麗影一閃,出現了一位豐腴的女子。這女子三十來歲,體態豐滿卻並不顯得臃腫,反而更有成熟女人的風韻。面板白皙,眉眼兒端正,是個很美的婦人。
婦人一現身,頓時嬌笑起來,熟慣地走進亭中。略一打量,已經認準了秦重。
“這位就是秦公子吧?”婦人微笑著問道。
“正是秦某。姐姐就是此地東家麼,未敢請問尊姓?”秦重站起身,抱拳問道。
“妾身夫家姓李,秦公子以姐姐稱呼,可是折煞妾身。”婦人嬌笑聲如銀鈴,一看就是場面上人物。
“見過李大娘子。”石七郎和郎宗瑜也相跟著站起身,與婦人見禮。
李大娘子也沒有過多客套,斂衽在對面坐下。一雙杏花眼似笑非笑,盯著秦重打量。這般模樣,倒看的秦重十分不自在。這時代,未出閣的女子很羞怯,但嫁出門的婦人,卻是火辣大膽。
尤其是李娘子這樣,經常拋頭露面的場面人,更是熟稔人性見慣世俗,與人周旋左右逢源。
“秦公子,今年可有十七?”李大娘子笑著問道。
“嗯,還未滿十六。”秦重有些羞赫,他實未想到,這李娘子一上來,就問自家年齡。他如今尚未及冠,嚴格說來還不算成人。只是個子長得高大,常常讓人忽略了他的年紀。
“啊呀?才十六啊?”李娘子誇張的捂住嘴巴,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才十六?”又一聲詫異的問話,卻是出自石七郎之口。他與秦重初相識,倒是沒問過年齡。但在他的感覺中,秦重說話辦事有章有法,所以下意識認為,秦重起碼也已是及冠之齡。
“咳咳。”秦重咳嗽著,掩飾自己的尷尬。“李大娘子,不知邀咱們來,有何可效勞之處?”
“不急,不急,先飲酒。”李大娘子說著,端起面前酒杯,遙遙衝秦重三人一舉,輕輕抿了一下。隨後,優雅的放下酒杯,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瞞秦公子,妾身這酒樓,快開不下去啦。”
“哦?卻是何故?”秦重很配合,緊接著問道。
聽見秦重接話,李娘子倏地往前一探身子,牽動著花枝亂顫。李娘子卻無所覺,眼裡神采奕奕,瞧著秦重露出如花笑靨。她說道,“你也看到啦,門外天天堵著一群書生,哪裡還能做生意嘛。”
秦重聞聽這話,直想翻白眼兒。心道,這怪誰?還不是你自己搞出來的陣仗。但他心智成熟,豈會說這樣煞風景的話,連忙介面說道,“天天堵在門外,卻不肯花銀子進來一坐,的確讓人煩惱。”
“嗯?”李大娘子一愣,未曾想秦重會如此說話,隨即咯咯笑的前仰後合。
“嗯,我這位兄弟有些力氣,可要將那些人全趕走?”秦重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李大娘子聞聽,不由睜大了眼睛。瞧著秦重,好似一副懵懂少年模樣。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憤憤然為她抱不平。但她卻知道,秦重早看穿了她的意圖,只是裝傻調侃而已。
真要聽了秦重的話,派人去攆走讀書人,她的店才真的開不下去了。
何況這些讀書人,都是她花了心思請來的。只不過這些讀書人,才華淺薄不堪用罷了。以至於到了今日,她竟有些騎虎難下。請神容易送神難,楹聯對不出,讀書人不肯散去啊。
想到秦重的才華,不由撲哧一笑說道,“秦公子,人家都已是熱鍋上的螞蟻,你還要調笑人家。”
眉頭微蹙,似嗔似怨。水汪汪的眼睛,好似一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秦重連帶石七郎和郎宗瑜,都不由的心頭一顫兒。李娘子聲音軟糯,不像店東家,倒像對著情郎撒嬌。偏眉眼如畫她風情萬種,並不讓人感到違和。反而是從心頭到身體,一陣陣的酥麻。
“姐姐有事還請直說。”秦重哪經過這等陣仗?一陣臉紅心跳。心道,這就是個妖精啊。
“秦公子,門外那幅楹聯,已掛了多日,卻無一人對出。”李大娘子輕嘆一聲,接著說道,“妾身也想了好些個法子,甚至連董喬都請了來,可還是不行。烏泱泱一大片,竟沒一個。”
說著,李大娘子也有了幾分氣憤,哪知一群群人五人六,全都是銀樣鑞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