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戰放下酒杯,繼續試探道。
“大梁國基本人盡皆知,晉王黨與襄王黨競爭日益激烈,甚至到了不可調和的敵對地步。
而我馬家又是康王黨的中堅力量,您找我來不單單是為了喝酒吧。”
趙輝依舊淡定的搖著紙扇。
“這些是我父親與兄長要頭疼的事,與我沒有太大的牽扯。
就算黨爭,還不容許你我二人一起飲酒了嗎?”
“倒也是。。。”
馬戰沉吟片刻,大腦飛速運轉著。
‘晉王和襄王爭的是皇位,結局無非是晉王贏或者襄王贏。
襄王贏了,晉王的勢力會被清算,但趙輝應該不在清算範圍內。
馬伯通的來往書信中,馬戰看得出。
襄王至今還沒有兒子,如果襄王成了皇帝,卻一直沒兒子,那麼他只能從眾多侄子中挑選,
那時候,將是新的黨爭。
馬家也將再次站隊。
當然,現在的晉王世子,是不可能有機會再登皇位了,但是趙輝可以。
即使他是晉王的兒子,也有登上皇位的可能。
那麼,他就要有自己的支持者,那時候朝廷諸公中,說話最有分量的就是青水馬家。
如果黨爭晉王坐上了皇位,那時候趙輝可就是皇子了,到時候馬家就是被清算的物件了。
馬家世代軍功,在軍方影響力極大。
再加上月華公主的身份在這,馬家將會成為眾多皇子爭奪的物件。
到時侯,趙輝會拼盡全力保住馬家,將其收歸麾下,成為他爭位的一大助力。
無論政局怎麼變,趙輝都會不遺餘力的拉攏馬家。
除非他能找到更好的支持者,比如關隴呂家,王家,竇家等。
真是沒有永遠的王朝,只有永遠的世家啊。
前世的華夏曆經幾千年,都是這個道理,這個世界,也不能例外。’
馬戰再次將兩個酒杯倒滿,舉起酒杯道。
“你也是挺累的。”
馬戰這句,像是安慰又像是嘲諷的話,說到了趙輝心裡。
自古以來,最是無情帝王家。
馬戰剛剛想到的一些可能,趙輝想過無數次。
趙輝未來的命運有許多可能,登上皇位可能是機率最低的那個可能。
趙輝似乎讀懂了馬戰的心思,與馬戰碰杯後,一飲而盡。
他看著空蕩蕩的酒杯,再次被倒滿美酒,抬頭又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許多的孩子。
‘我也挺累的,這是唯一一個對自己說這話的人’。
“馬戰兄弟,可否解釋一下,為何如此看我。”
馬戰擺擺手,“有些事大家心裡都明白,位置越高的人做事往往不在意對錯,更重要的是利益。
比如你請我喝酒,必定不是為了與我結交這麼簡單。
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你對我一個家臣的兒子,做出如此謙和的樣子,恰恰說明你有更大的圖謀,”
馬戰這話說的十分不留面子,也有十分明顯的暗示。
趙輝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手指摩挲著扇柄。
‘既然如此開門見山,倒也省下不少事。’
“馬戰兄弟,我圖謀的就是那個最大的,可否賜教。”
趙輝沒想到的是,他心中的那一絲僥倖,竟會告訴眼前這個少年。
馬戰讚賞的看了趙輝一眼,這種殺頭的想法能告訴自己。
‘這傢伙要麼傻,要麼夠魄力。
顯然,他也不像是傻子。’
“你的圖謀,我只能說很難,不可控因素太多。
老獅子行將就木,兩個壯年獅子爭王。
等到幼年獅子上位時,可能二十年,三十年過去了。
誰能保證,這幾十年間沒有意外。
還有虎群,狼群等勢力,都在盯著這把椅子。
不僅如此,其他草原的獅子,也在盯著這片水草豐美的領地。
即使一切順利,別忘了,幼年獅子裡,你的個頭不算大的。
即使存在著萬分之一的僥倖,我也只能說你的這個圖謀。
有九十九分看天,一分看人。”
趙輝眉頭深皺,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內心的不甘,讓他主動的麻痺自己,把僥倖,看成了希望。
當今聖上遲遲不立儲君,諸多皇子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