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白芷最近可有見過什麼?人?”
半夏咦道:“小?姐是懷疑她嗎?”
她覺著白芷挺好的,入府以後一直沉默寡言兢兢業業,只會做事從來不會亂搶風頭——比紅芍那咋咋呼呼的小?蹄子強得多。
能令半夏都?討厭,可見紅芍真成?女人公敵了。
徐寧笑了笑,心底疑惑反倒更深。正因她深知半夏說的都?對,可一個向來謹小?慎微的人物,忽然變得伶俐,還主動向她獻策,會不會太奇怪了?
鷸蚌
自從多了個孩子, 慈寧宮也變得熱鬧非凡,連小廚房都?生機勃勃。
爐子上熱氣蒸騰,僕婢們忙進忙出亂作一團, 要給鄧太后熬製養身?的補藥,還得準備闔宮解暑的湯飲, 當然, 也不乏小世子的,昨晚上起了點涼風, 今早太后娘娘摸著小皇孫額頭有些微熱,儘管太醫說了不打緊, 架不住太后仔細,還是開了點不溫不火的太平方來,等?會兒兌在牛乳裡讓他服下。
徐寧假作巡視,笑?問道:“哪罐是給小世子的?”
她自來在太后娘娘跟前十分得臉, 廚娘們自不敢怠慢,朝著一盅咕咚作響的指給她看。
偏巧這會兒正是傳膳時候, 那人?忙得不得了,徐寧便道:“你先去吧, 我幫你盯著火候, 這湯藥總得半個時辰才滾。”
文火慢燉麼?。
廚娘感激不已, 答應著出去了。
徐寧瞅著四下無?人?在意?, 方才款步來至爐邊,從袖裡摸出一個瓷瓶來,正要向罐中傾倒, 卻聞平地一聲驚雷, “你在做什麼??”
眾人?齊齊下跪施禮,卻是鄧太后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而她身?邊的李鳳娘則十足幸災樂禍,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總算逮著狐狸尾巴了。
鄧太后面若寒霜,十分慍怒,她知?道徐寧與吳王妃交好,也猜著徐寧不會袖手旁觀,可?以為頂多把孩子帶出去讓吳王妃看兩眼?罷了,卻不曾想會是背地下藥這種方式,怎麼?,想叫人?以為她當曾祖母的不慈、故意?虐待孫兒麼??
李鳳娘告密時,鄧太后原本不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可?辯?
徐寧安分跪在地上,一語不發——當然,為顏面著想,是在鄧太后自己的寢殿裡,堂堂王妃豈能被宮人?看笑?話?
未免冤屈平人?,鄧太后還是請了照顧小世子的太醫來,太醫開啟瓶口嗅了嗅,又拿筷子沾了點放進嘴裡品嚐,方才心?平氣和道:“啟稟娘娘,這是人?乳。”
李鳳孃的得意?僵在臉上,什麼?,人?乳?怎麼?可?能?分明該是下藥才對。
鄧太后皺眉,“怎麼?回事?”
這一樁又一樁的,著實令她犯糊塗。
徐寧娓娓說道:“臣妾雖與吳王妃交好,又怎肯令皇祖母臉上蒙羞那般齷齪,況且,是藥三分毒,吳王妃也不會准許臣妾傷害世子的。這瓶子裡頭不過是二嫂新?擠的奶水,臣妾念在她思子情深,才帶來讓小世子嚐嚐罷了。”
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烏龍,鄧太后好生無?語,“既這般,你怎不早說?”
徐寧委委屈屈,“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太后娘娘要打要罵,臣妾自甘承受。”
傻東西,哀家若一怒之下將你投入暴室,你是否還得以死明志?鄧太后原以為老五媳婦是個聰明狡黠的,哪知?卻一腔愚忠,讓她又氣又憐,不知?該怎麼?辦好。
李鳳娘眼?看徐寧輕輕鬆鬆扭轉局勢,氣得臉都?青了,“太后,就算情有可?原,可?她擅動小世子的飲食也是事實,今日敢偷換人?乳,哪天沒準就真下藥了,太后娘娘,您斷不能輕縱呀!”
鄧太后煩透了李鳳娘無?事生非,“來人?,送她去佛堂跪三個時辰,沒哀家吩咐不準起身?。”
還特意?送了一摞妙法蓮華經供其抄誦,平靜心?神。
李鳳娘看徐寧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她似的。
徐寧微笑?以對,技不如人?就老實憋著,成天閒折騰不是找抽麼??
這廂鄧太后方牽著徐寧手嘆道:“好孩子,錯怪你了。”
徐寧措辭無?可?挑剔,“不怪您,都?是那起子小人?挑唆,您也是關?心?則亂。”
她對鄧太后從始至終都?保持適當距離感,自然不會因這點子冤枉而難受,唯有真正在意?的人?才能傷害到她。
經歷這出,相信鄧太后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