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萬人迷,誰看不上她定是眼光不佳!再說了,堂堂王妃之尊,品階比那二老還高,這世上從來先論尊卑再論輩分,誰還敢倚老賣老不成?
徐寧稍稍釋然了些,再不濟也得?念著徐家當?年幫溫家平反的功績,不看僧面看佛面,恩將仇報可是要被?吐唾沫星子的。
誰知半夜方才想?起,她應該打聽?一下二老喜好?,方便見機行事,怎料去推身邊時?,齊恆兀自巋然不動。
她朝他耳邊呵氣,試圖將他喚醒。
齊恆閉著眼,心中管自念著戒色六字真言,萬分惱火:這會子才想?起纏他,早幹嘛去了?他可不想?捨命陪君子,這一折騰,準得?奔著天?明去了。
強忍著烈火焚身只?管裝死。
徐寧嘗試無果,只?得?怏怏停手,算了明早再問吧,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等身邊安然入睡,齊恆才又悄悄爬起,去衝了個涼水澡,感覺那股灼燒略淡了些,可隨即而來的兩個噴嚏讓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次早醒來,徐寧容光煥發,身邊人卻懨懨的沒?精神,她探了探他額頭,果然有些微熱,好?端端怎會感冒?
“要不改天?再去?”這樣子怎可出?門。
齊恆擺手,已?經說好?的怎可推遲,叫外祖那邊以為他故意?耍人。
徐寧無法,只?得?吩咐馬車多鋪一層氈褥,窗戶也用油布加固,路上帶個風爐方便隨時?能喝到熱水,湯婆子也不可或缺。
齊恆見她面面俱到,心底生出?一絲暖意?,打從母妃之後,這該是第二個如此照顧他的人。
但緊接著,徐寧就找紅芍去了。
紅芍正一板一眼看著玻璃罐裡黑黢黢的東西,那條肉蟲子不知何時?停止了蠕動,漸漸開?始化蛹,長出?堅固外殼,這讓她原本的害怕減輕不少,甚至好?奇起破殼之後會是什麼模樣——難道會如蝴蝶那般,生著美麗雙翅,在花叢間翩翩起舞?
不由得?心醉神迷。
徐寧很知趣地沒?對其劇透,就讓她多留會兒幻想?吧。提早知道,紅芍多半就要放棄這差事了。
見她過來,紅芍猜到又要帶自己出?門,這回?王妃帶的什麼算盤,是要她去鋪子裡,還是帶她進宮?
她彷彿有所察覺,王妃並非想?將她送人,而是借用她的美麗做點事情?——具體什麼紅芍也不知,可能只?是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遂踴躍道:“您有何差遣儘管吩咐 ,婢子定當?遵命。”
徐寧笑了笑,“沒?什麼,你跟著去溫家罷,殿下染了風寒,多個人方便照應。”
紅芍就悟了,王妃要拿她當?擋箭牌呀,長輩賜妾乃常事,可見到她這麼個風情?萬種美豔迷人的“侍妾”在側,自然再張不了口。
遂踴躍地拍了拍胸脯,“您放心,婢子定當?恪盡職守,不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靠近殿下分毫。”
徐寧:真的只?要煎煎湯藥就可以了……不用這麼賣力吧?
作客
徐寧原本以為, 堂堂一個皇子的母家?,即使不住在權利中心地帶,應該也差之不遠——京城世家?大多比鄰而居, 一來聯姻甚多,七大姑八大姨的, 方便彼此見面;二來, 真有什麼?意外也容易得到訊息,這一代的子孫雖未見過兵變, 長輩們卻是親身經歷過太宗皇帝膝下?諸子如何?流血廝殺的,焉知不會重演?
城門失火, 殃及池魚,保命當然在第?一位。
走了快兩個鐘頭,眼瞅著要?出皇城了,馬車依然沒有停駐跡象, 徐寧忍不住道:“殿下?,還有多久才到?”
齊恆裹著厚厚的狐皮大氅, 原本蒼白的臉色被?風爐一燻,反倒顯出病態的嫣紅來, 如果?捧心的西子投胎轉世, 大概也就是這副模樣。
他輕咳了咳, 望向窗外, “應該快了。”
徐寧嘀咕,莫非腦子燒糊塗了不成?哪有人趕著往郊外住的。
她極目遠眺,幾乎能望見連亙在一起的莊田, 應該也有徐家?那部分。在春日裡想必能見到森森綠意, 然而此刻只留下?漫天蒼黃。
像是拜訪聊齋裡的洞府,平地起高樓, 雕樑畫棟沸反盈天,可等次日酒醉醒來,卻發現身在荒墳,而昨夜熱情招待的主?家?不過是青冢白骨。
徐寧悚然,如果?真是鬼故事,說什麼?也不能久留,誰知道魑魅魍魎會否變化成溫家?人模樣?
齊恆素知她想象力?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