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燒糊了就是飯鍋炸了——今兒當然不能由他親自主?廚。
淸完場後,溫老爺子目光灼灼看向?徐寧,“聽說,恆兒原本?議定?的你?們家大小姐?”
這回徐寧總算聽清楚了,就不知是否她錯過的那個話題,抑或換了個更刁鑽的?
齊恆放下杯盞,身軀瞬間繃直,如果徐寧不能完美應對,他將負責打退唇槍舌劍,到底夫妻利益是一體的。
但,徐寧怎會被這麼點小事難住呢?她含笑?點頭,“是。”
為何不能承認?是溫妃先開口求娶,誠意伯府則是處於被動的那方。
溫老爺子道:“可最後卻換了你?,這其中有何緣故?”
溫家家風清正?,不代表老爺子就像張白紙,那些?個妻妾互鬥、姐妹鬩牆的故事屢見不鮮,如果徐寧是靠著爭風吃醋扳倒她大姐姐,老爺子便不得不重新審視這門親事。
當然,他也?有點為自家孫女可惜,長寧雖然戇直了點,但品性不壞,加以?梳理,未必不可為王妃。
只因?溫妃一意攔阻,他才不好說什麼罷了。
徐寧道:“並無緣故,我大姐姐身患隱疾,自慚退婚,我則順勢被娘娘選上,僅此而已。”
徐馨後來主?動下嫁給文思遠,似乎坐實了傳言的可信,否則伯府嫡長怎可能與窮秀才為偶?
老爺子並未深究此事,只道:“即使如此,你?不該主?動謙辭?孔融讓梨,尚且為人千古傳誦,還是富貴彌天,使你?無法拒絕?”
真是個狡猾的問?題,她若認了,若等於貪圖靜王妃的位置;假使不認,又更添虛偽做作之嫌。
徐寧道:“依您的意思,有才之人都不該毛遂自薦是嗎?自來明君禮賢下士,不惜千金買馬骨,就為了仁人志士能脫穎而出,若個個都只顧謙辭推讓,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她這句話的語氣有點衝,溫老爺子竟也?不生氣,“既是賢君能臣,自不會使明珠蒙塵,如此,謙辭一番又有何妨?昔日漢王三顧茅廬,臥龍先生固三辭之,難道礙著他們君臣相得?”
所以?這倆都早死了啊,留下個阿斗讓人恥笑?。
徐寧心中如此想?,面上並不肯露出。她算是瞧明白了,老頭子糾結的純屬程式問?題,嫌她當初姿態不夠謙卑,太過急功近利,可那是聖旨,辭一辭難道有用?不是打皇帝的臉嗎?
齊恆有點坐不住了,今日這番言論並非兩人商議好的,他也?沒料到外公會突然發?難,可若是讓徐寧當場被問?得哭出來……他還真想?看看徐寧梨花帶雨的樣子,但,並非現在。
正?要開口,徐寧已揚起頭顱,再?出驚人之語,“敢問?老大人,當初溫妃娘娘請求先皇后立殿下為嗣時,您心中作何感?想??”
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不是愛找茬嗎?乾脆反將一軍。
溫妃當年爭儲的姿態可比她難看多了,要麼,承認自己教女不善,要麼,乾脆收回這番問?話——她敬他是位長輩才多番禮讓,可不是怕他。
溫老爺子大眼瞪小眼瞅了半晌,忽地撫掌大樂,“好個伶牙俐齒的三丫頭,娘娘果然沒看錯人!”
徐寧:……什麼鬼,難道又是試探?
這當王妃比高考還難呀。
溫老太太亦順勢起身嗔道:“孩子們難得過來一遭,瞧你?把人給嚇的,就不怕客人氣跑?”
按了按徐寧肩膀,“略坐坐,飯菜馬上就好。”
雖然明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但徐寧還是被這溫柔姿態給暖到了,她想?起前世住在鄉下的外婆,每次過去總是忙個不停,殺雞宰魚,準備最好的東西給她享用——然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外婆,只有夢裡依稀還能回憶起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徐寧低頭搵了搵眼角,那裡彷彿有些?濡溼。
齊恆瞧見,忽然說道:“阿寧,你?陪我出去走走。”
徐寧抬眸,略帶薄嗔,都說了別這麼叫她,容易引起誤會——他那表妹會不高興的。
齊恆卻很固執,反正?他只打算這麼喚她。至於表妹,真的就只是表妹而已,若非今日說起,他都不知有個“長寧”。
本?來以?為叫長安來著,他另外一個表弟喚作長恭。
徐寧從?善如流跟在他身後,散散心也?好,怪道都說人與人有代溝,這上了歲數的果然麻煩。
冬日百花蕭瑟,唯獨寒梅凌霜而立,屋外就種著一叢白梅,丫杈上可見斑斑點點,像是昨兒落上去的雪跡,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