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話題,“方才?你要做什麼?”
別以為他瞧不見,兒媳婦的手快伸到那小?旦臉上去了,得虧兒子生得夠俊,否則頭上怕是會多出頂綠帽子。
徐寧毫不心虛,“兒臣想知道?他臉上油彩怎麼畫的,好為太后登臺獻藝。”
景德帝道?:“身為內命婦,一舉一動?皆為臣民窺探,當?謹言慎行。”
這話也順便點了溫妃,可見景德帝對戲綵娛親其實是不太認可的。
徐寧道?:“郭巨埋兒奉母,董永賣身葬父,尚且為後人所?稱道?,只是演幾齣小?戲便可令太后娘娘舒心,開懷暢意,有何不可呢?”
景德帝被懟得啞口無言,這樣看,好像確實不算什麼大事。比起李鳳娘那回當?庭獻舞惹出的麻煩,徐寧只是關起門來自娛自樂,似乎還顯得剋制多了。
徐寧道?:“支援陛下的自不消說,那些?攔著?不讓陛下對太后娘娘盡孝的人,才?真正其心可誅,陛下當?嚴查才?是。”
這話成功引起景德帝疑心,太后散淡慣了,久不問六宮事,陳貴妃又何必多此一舉?莫非忌憚靜王妃得太后青睞,唯恐儲位有變?好個陳氏,儼然把自己當成太子之母了。
溫妃母子自請就藩,且不似作假,景德帝心裡去了許多防備,只是尋常盡孝,本不必大驚小?怪,那些?借題發揮之人,背後算計卻不知如何齷齪。
景德帝轉了好幾回念頭,本想說教的心也淡了,罷了,母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放縱些?便放縱些?,即便真弄個面首在宮裡,他……也裝作看不見罷了。
他又不是秦始皇,還怕趙姬弄出個私生子奪了權位。
景德帝道?:“如此,你便好好陪伴太后吧,只別忘了老五那邊,叫他牽腸掛肚。”
女人家相夫教子才?是第一要務,母后也真是,讓人家小?夫妻分隔兩地,自己?還怎麼抱孫子?
徐寧恭敬應是。
皇帝去後,徐寧才?長長鬆了口氣?,感覺背上都?汗溼了。天子之威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真不是蓋的。
鄧太后誇她口齒伶俐,不過方才?登臺演出那番話就算了,她一個剛成婚的姑娘家,怎麼好演那種?戲,老五面子上也擱不住。
若是夫妻合演倒也罷了。
徐寧:……您老人家真不是在開車嗎?
景德帝回去後將陳貴妃訓斥一番,又把協理六宮之權移交給胡貴妃,顯然是怪她不該趁亂拱火。
陳貴妃笑都?笑不出,再想不到那邊相安無事,倒把自己?給賠進去。
侍女朝昭陽殿方向?指了指,“明知那位沒安好心,您怎麼還肯聽她話?”
這下可好,始作俑者反倒撿了漏去。
陳貴妃木著?臉,她能有什麼辦法,身為貴妃就得維持六宮安寧,難道?要她眼?睜睜瞧著?卻什麼也不做?那也不是她了。
侍女無言以對,她這主?子就是左性了點,丁是丁卯是卯的,可你還沒當?上皇后,就拿皇后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是否太自以為是了些??
人得先認清楚自個兒身份,才?能想其他呀!
胡貴妃成功壓了老冤家一頭,心中固然遂意,卻也對徐寧更加警惕,能從萬歲爺手底下全身而退,這姑娘口齒真不是蓋的。再想想自家那個泥人似的兒媳婦,胡貴妃就十分怨念,這徐氏女若早生幾年,將她聘來給吳王做正妻該多好——至於自己?看不看得上一個庶女,胡貴妃就懶得考慮了,反正她只是想想而已。
如今落入敵手,便註定?要做對頭。
當?然,胡貴妃變臉的速度亦是一絕,既然太后喜歡,皇帝也不說什麼了,那她當?然得好好奉承這位嬌客才?是。於是徐寧見天兒都?能收到胡氏送來的吃食綢緞,著?實啼笑皆非,她這也算狗仗人勢了吧,否則堂堂一位貴妃,何必對她卑躬屈膝。
溫妃暗罵胡氏陰險,別人的兒媳婦要你示好個什麼勁,唯恐徐寧被口蜜腹劍迷惑了去,還好徐寧很清楚,每日都?會來永福宮請安——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散步減肥了。
溫妃就勸她該回去看看,幾日不見訊息,也不知王府裡如何了。
徐寧也想啊,但是鄧太后不肯放人,她能有什麼辦法?直至長公主?進宮填了她的缺,徐寧才?得以抽身,由著?她跟鄧太后誇誇其談去——這位更是重量級,畢竟公主?府上是真養了面首的。
習慣了皇宮裡的驕奢淫逸,如今驟然呼吸到外頭新鮮空氣?,徐寧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