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繼去了趙掌櫃的珍寶齋與?郭掌櫃的胭脂鋪子,這便?是她名下最大的三宗生意。
如法炮製,讓紅芍等人?放開來挑選,她則暗地放出向榮,如獵犬般嗅探想?要的目標,做得十分?隱蔽。
最後大功告成,三家竟無一人?察覺,這得歸功於向榮老練,另一方?面,則是紅芍容貌實在優秀,但凡是個正常男人?,見了她多半走不動?路——齊恆不算。
黃昏時分?,馬車滿載而歸,徐寧笑容滿臉讓她們將東西?帶回去,再私下分?一分?。
紅芍這會兒仍不敢相信王妃真是帶她逛街的,居然沒趁機讓人?牙子將她拐走。
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竟主動?示起好來,“這盒水粉顏色勻淨,不傷肌膚,配王妃正合適,還是留給您使?罷。”
雖是借花獻佛,但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東西?了。
徐寧道:“給你的你便?收著?,何必弄些假模假式,叫人?不自在。”
紅芍便?不敢多言,低眉垂首應了聲是。
徐寧又抬了抬下巴,“讓白芷帶你回去歇息,養足精神,改日說不定還得出門。”
紅芍恍恍惚惚,足下輕飄飄的,如同踩在九霄雲端,阿彌陀佛,王妃這菩薩心腸來得真是突然,又不像要把她獻給哪位恩客的樣子,莫非是想?自己收用?
身子突然一僵,她可沒有磨鏡之?好,也從?沒想?過那種事!王妃如果一定強行……那她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白芷見她咬著?嘴唇,臉上時悲時喜,唯有輕輕搖頭:顯然,這姑娘的腦子在浣衣房已經待得不正常了。
晚上齊恆回來,徐寧拿著?一匹布在他身上比劃,既然要裁製新衣,不如連他的份也捎上。但徐寧知他脾氣挑剔,不敢擅自決定花色料子,還是得問過他再說。
還有尺寸,得儘量貼服身量,徐寧之?前給他縫過腰帶,原本估算得好好的,可最後上身還是短了半寸,她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手藝不佳,執意認為他在那段時間吃胖了——心寬體胖麼。
後來還是姜管事想?的巧宗兒,多加一截碧綠絲絛,正好用來掛玉佩。
齊恆道:“聽說你今日去了市集?”
姜管事事無鉅細都向主子稟報,固然是他盡職盡責的表現,但徐寧聽著?就有點像挑唆。
連忙辯稱自己用的是私房錢,沒有走公賬,這方?面她分?得很?清白,王府的日常開銷及基礎維護自然在齊恆權責之?內,除此?之?外的零花她不會濫動?他的。
以此?保證她倆不會因為銀錢爭吵。
齊恆倒是沒打算跟她分?太清,日子一長,怎麼可能涇渭分?明?但見徐寧興興頭頭模樣,他也不去打擊她積極性。
徐寧小聲道:“殿下,您知道我?今日干了什麼?”
看她眼角眉梢按捺不住竊喜,齊恆懷疑這人?吃錯了藥了,方?才他剛下衙門,就有人?拉著?他詢問王妃身邊那名絕色女子是誰,連他那好四哥都彷彿蠢蠢欲動?,特意差了個小廝暗中窺探,想?看看是怎麼個天仙,是否被他笑納了——靜王妃可真賢惠呀!不像自己家的母老虎。
她特意帶紅芍到?街上溜達一圈,難道就為了造勢?
徐寧:……
當然不是,這都叫些什麼人?呀!果然男人?就沒一個正經的。
她指著?案上一摞灰撲撲的東西?,含笑道:“殿下,關鍵在這兒。”
齊恆恍然,是賬本呀。
廚子
再是經?驗老道的商人, 通常都會?留個底本,亦即所謂原始賬本。一方面?是為了心裡?有數,另一方面?,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誰沒點背景,溝通打點, 暗度陳倉, 這部分的款子是不能露在明面?上的,萬一東窗事發, 也可作為對證,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那六百兩的去路想?必也在其中。
但徐寧並沒有工夫一一核對, 她要做的只是釜底抽薪,遂揚了揚那幾本賬冊,含笑道:“您瞧,這下?誰還敢不聽話?”
掌櫃們的黑歷史在她手裡?, 那可是命門。
女?孩子眉眼彎彎,一副亟待人誇獎的表情。
齊恆本不想?讓她輕易得逞, 卻不知怎的,竟真個點了點頭?。
徐寧彷彿被順毛撫摸的小貓咪, 愜意得不知所以, 總算她沒忘記對面?功勞, “還得感謝殿下?將?向榮賜給我。”
雞鳴狗盜雖然為人瞧不起, 可多少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