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了。
齊恆深覺妻子長於持家,做事體?面?又大方?,叫人好笑又不敢笑得?:誰稀罕這幾樣冷冰冰的菜色,萬一路上漏了還得?弄髒衣裙,等馬車一駛遠便忙不迭扔掉。
到底情人眼裡出西施。
徐寧原以為虛驚一場,事實證明她?太樂觀了,雖然西山受災不重,可是巴郡其他地?方?卻沒能?躲到這場浩劫,雖不知具體?情況,估摸著有個六七級的樣子。
也幸好巴郡的房子一向低矮,用的又是偏輕盈的木質結構,縱使倒塌,危害也比磚石之類要輕得?多,雖然損失了不少牛羊畜馬,人員傷亡不算很多,相比之下,心?理損傷比身體?損失更為嚴重,畢竟此等“天罰”可不常見,猶有餘悸。
齊恆二話不說將汪雲海的家產悉數捐了出去,用來開設粥棚,建造臨時簡易住所?,徐寧也號召夫人們將不用的舊衣服捐助出去,雖然到初夏了天氣和暖,夜裡一個不小心?也是能?凍死人的。
這會兒也顧不上男女之大防了,男著女裝,女著男裝,只要能?活命比什麼都強。
郭氏聞聽後,也把安夫人給她的一千兩撫卹金捐出。
徐寧不想?收,“這是你救人所?得?,以後還用得?上,我怎麼能拿你的?”
郭氏笑道:“民婦孃家來了信,願意接納我與大郎,這些錢也用不著了,該拿去更需要的地?方?。”
徐寧分辨不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善意的謊言,然而郭氏態度堅決,徐寧也只能?由?她?。
不得?不說,郭氏和離之後的做派頗有俠氣,若非生於高門,又有兒女負累,說不定能?成為一位雲遊四海的大俠呢!
一千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徐寧吩咐人多買些糙米,陳糧也要,務必得?渡過眼前難關。
然而世?上有郭氏這等好人,也不乏勢欲燻心?之徒,趁著王府急需賣糧,市面?上的糧價竟悄悄抬頭,連糙米也比之前漲了一等,更別提其他糧食裡頭還帶摻雜的——太守府的糧倉已經被搬空了,如今供不應求,自然由?得?他們戳弄。
齊恆陰沉著臉,恨不得?將這些國賊祿蠹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抓起來,全家查抄!就算一時抓不著馬腳,大不了羅織罪名,對?付貪官汙吏,以惡制惡未嘗不是辦法?。
徐寧好言好語,費了半天功夫方?才安撫住他,若效仿小人行徑,自己不也成宵小了?何況汪雲海雖然倒臺,他那些餘黨依然蠢蠢欲動,妄圖東山再起取而代之呢。
最?近徐寧就有聽到不少流言,說這場地?震是因為她?大肆鋪張給阿笨辦生日宴導致的,她?聽了實在無語,難道這裡的人都不辦紅白喜事,怎麼到她?就天理不容了?她?收的禮金也不比別人多呀!
還有說阿笨是兇星降世?帶來災殃的,半夏等聽後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將造謠生事的人抓起來千刀萬剮,徐寧只覺得?好笑,阿笨要真是兇星,她?還用得?著跟汪雲海周旋那麼久麼?直接來個詛咒不就行了?
不過汪雲海落得?那副模樣,搞不好真是被咒的,阿芙蓉之事,徐寧跟葛太醫有志一同,都未宣揚開去,以防出現模仿犯,也難怪世?上會有各種各樣揣測,否則汪雲海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地?方?官,怎會忽然兇性大發,殺了愛妾還生啖其肉?
總之,地?震是在阿笨生辰這天發生的,徐寧責無旁貸,她?身為藩王之妻,本就有義?務保護這裡的子民。
齊恆負責跟屬官們交涉平衡糧價,徐寧要做的則是開源節流,節流已經無可再節,她?自己的份例已經減為平時三成,飯菜裡連葷腥都少見——當然也有她?自己私心?,得?知香憐兒死狀後,她?聞見肉味便想?吐,正好緩緩。
可王府統共這麼點人,再省能?省到哪去?關鍵還是要開源。
徐寧每天帶上葛太醫到山上採風,希望能?尋見可食之物,奈何饑民比她?們想?的更焦渴,能?吃的野菜早就挖光了,草根樹皮都不剩,最?後只能?拿黃土充飢,幸好這裡的土不是觀音土,否則又得?多幾樁人命官司。
就在徐寧一籌莫展時,忽然來了喜報,侍衛們在葵婆老家地?窖裡發現了整整一屋子的木薯,粗略估算有五千斤重。
但木薯全株都是有毒的,以其塊根尤甚。
很難說葵婆出於什麼目的貯存起來,這些足夠放倒半個鎮子的人了,不死也得?上吐下瀉。
葛太醫道:“此物有毒,怕是不濟事。”
南越一帶有種植食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