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去?。”
徐寧連忙攔住,“算了,以後再說。”
此刻無憑無據,還容易被反咬一口。若徐寧真個吃下具有成癮性的飯菜,那自然中了香憐兒詭計;即便發現端倪,可東西是郭夫人送的,也能順利離間她們?,一箭雙鵰。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徐寧尚可一走了之,可郭夫人沒法子,她只能叮囑郭氏加強戒備,若無必要,最?好別跟香憐兒起衝突,她看此人挺自負的,瞧不?起的,多半也懶怠下手。
郭氏苦笑,“我明?白,這麼多年不?都過?來了麼?”
其實,只要汪雲海肯站在她這邊,哪怕來十個香憐兒也不?怕。然而,傷她最?深的卻是自家夫君哪。
家書
雙方都不?願意?多做糾纏, 故此行李收拾得很快。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東西還是最初帶來的那些,至於徐寧從香憐兒院裡搬走的大件, 她帶著還嫌累贅呢,索性借花獻佛, 還給人家吧。
當然外頭欠的債就一筆勾銷了——徐寧除了飲食, 本就並非愛好享受之?人,何況巴蜀之?地雖非荒蠻, 比京城不?知差了多少,哪有入得她眼的?往往轉手就給變賣了, 饒這般,她自個兒倒掙了約摸六千兩銀子。
考慮到汪雲海就是個貪官,敲他一筆竹槓不?算過分。
齊恆望著她喜氣洋洋模樣,頑皮心起, 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鼻樑。
當著人,徐寧最不?喜動手動腳的, “做什麼?”
齊恆面不?改色,“有隻小飛蟲。”
等徐寧靠近時, 他卻驀地將捏緊的兩指鬆開, 似是任由它飛去, 於是徐寧到底看不?清那蟲子長啥樣, 唯有半信半疑。
齊恆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人生在世, 須多積陰騭。”
徐寧便不?好追究了。
半夏與 ?白芷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誰說殿下性情寡淡?偏對著主子這般促狹,人家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她瞧著男子也差不?多哩。
西山別院聽名?字偏僻,其實離太守府並不?遙遠,更不?用說遠離集市了。想來汪雲海是個愛熱鬧的,那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清閒日子實非他所願。
不?過考慮到睡眠質量,汪雲海還是將附近民居做了清理,只留下寥寥幾戶農家作為?點綴,否則可真成人間孤島了。
徐寧鬆口氣,古時候交通不?便,她還真擔心沒處買菜去,眼瞅著要過年了,集市都得關閉,府裡卻面臨彈盡糧絕,有這些農家就好說了。
她準備多買些雞鴨魚肘回?來做成燻臘製品,以前?都是到外頭買,或是溫徐兩家送來,今年她打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豈不?更具趣味?
徐寧牢牢抓著齊恆胳膊,“殿下可不?許躲懶,要幫忙才行。”
齊恆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君子遠庖廚。”
此非他之?專長,他可不?想在人前?丟臉。
徐寧眉立,“你若不?肯,這個月就別到房裡來了。”
齊恆滴溜溜打個寒噤,難道除夕夜還得落得孤家寡人麼?
罷了,妻子就這點小小心願,做丈夫的理應豁達。
別院裡忙得熱火朝天,人人都覺著新鮮,以前?都是隻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誰知道王妃這般有雅興呢?
然而?,徐寧儘管鬥志昂揚,實操起來才發現自己只會紙上談兵,別的不?提,殺雞該怎麼殺?拎著兩隻膨大的翅膀無?所適從,理智上知道往脖子上割一刀就行了,可它老是撲騰,弄不?好就得濺一身血。
還有,拔毛該怎麼拔,總不?能連皮帶骨吃下去罷?
徐寧有心借齊恆那把寶劍一用,想想卻又?太誇張了,有種殺雞焉用牛刀的既視感。至於齊恆,他正忙著給花鰱魚去鱗呢,看那樣子卻亦是笨手笨腳,鱗片弄得滿地都是。
徐寧甚是心累,顧不?上指摘他了,好歹人家親力親為?,還幹了點實事。
可隨即才想起來,以前?奶奶告誡過她,殺魚不?能把苦膽碰破,否則就全糟蹋了。
正要出言提醒,可已經遲了,齊恆麻利地開膛剖肚,卻未注意?避開臟器,只見鮮綠的膽汁噴湧而?出,很快覆蓋上整條魚身。
齊恆滿臉無?辜,徐寧連罵他的心都沒了,只能讓人多打點水來,儘量沖洗乾淨——若實在無?法食用,當然只好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