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靈?
徐寧並?未覺得駭怕,反倒有種異常的憤懣從腔子裡滿溢位來,雙眼亮得怕人,“你是說?,人選由葵婆指定?”
阿慶嫂點頭,“葵巫擅長扶乩卜算,點到哪家是哪家。”
被選中的女孩子非但不能傷心,反而得以此為榮,歡歡喜喜置辦嫁妝,高高興興出嫁,好求山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但,或許正因如此,巴郡這些年都沒什麼太大的災禍,對葵婆自然越發深信不疑。
徐寧唯有冷笑,她不信汪雲海對此毫不知情?,更?有甚者,恐怕彼此勾連。好一招殺雞儆猴!誰想跟汪雲海作對,就?得掂量掂量,家裡人能否承擔得起這份後果,難怪整個巴郡都對汪雲海又?敬又?怕,得罪他便是得罪山神,誰敢呢?
徐寧將阿慶嫂攙起,“嫂子勿憂,我既然知道,便不會?坐視不管,找機會?把大丫帶到我這來吧。”
大丫便是阿慶嫂的大女兒。
阿慶嫂心亂如麻,她原希望王妃能將人遠遠送走,可聽王妃的意思,是要留在此處?
“若開罪山神,民婦怎麼擔待得起?”阿慶嫂嘴唇簌簌發抖。
徐寧是壓根不信這些歪理邪說?,她穿的又不是玄幻小說!與其大丫走後,葵婆再挑個人出來獻祭,還不如將這事挑明瞭。她便要坦坦蕩蕩告訴眾人,有她在一日,休想為難這些無辜的女孩子。
阿慶嫂也無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既來找王妃求助,總不能把那些話都給吞回去。
晚上齊恆回來,徐寧頗為義憤講述這害人的勾當,言語裡恨不得將汪雲海碎屍萬段,那葵婆也該凌遲處死。
齊恆沉吟,“她這一路過來,居然暢通無阻?”
汪雲海定下人祭,就?該把人盯緊才是,怎的這樣疏忽?
徐寧嗔道:“你疑心她編故事嗎?誰會?這樣詛咒自家?”
阿慶嫂眼角眉梢真情?流露,並?非作態,再說?這也不是能瞞人的事,稍稍打聽便能出來。何?況徐寧已叫侍衛去後山看過了,的確有個黑黢黢的洞穴,洞口還擺著一對花燭,“山神”想必就?住裡頭呢!
齊恆並?非毫無同理心,身為父母官,本就?該為民請命,遂默許了徐寧做法。
隔日,阿慶嫂親自將大丫送來,是個清秀瘦削的姑娘,薄有幾分顏色,也難怪會?被山神看上。
言談之中,徐寧只?覺得大丫乖巧討喜,眉宇卻有些鬱鬱寡歡,不像她這個歲數的人,農家的孩子雖然早熟,哪來許多煩惱?
多虧半夏有辦法,仗著天生會?攀交情?,不多時便已撬開大丫的舌頭。原來葵婆盯上她家並?非無的放矢,早在幾個月前,王妃還沒來時,葵婆就?想把她說?給自家小兒子,可村裡人都知道那是個傻子,成?天半痴不呆,口角流涎,偶爾還會?打人,葵婆卻說?是“請神”,被打的自然是“逐厄”,因她積威日久,沒人敢與之爭辯。
可偏偏阿慶嫂一家回絕了這門親事,原以為好生將聘禮退回去就?是了,哪知葵婆懷恨在心,在獻祭名單上做了手腳——在此之前,她們對山神娶親都是深信不疑的,然而實在太過巧合,怎麼看倒像是葵婆報復。
徐寧握著大丫冰涼的手,肯定道:“這就?是報復,所以你也無須內疚,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何?錯之有?”
難怪阿慶嫂過來時語焉不詳,原是怕說?出原委顯得像藉機生事,她的確與葵婆有罅隙,可大丫好端端的不該遭這罪呀!
半夏憂心忡忡,“如今咱們把大丫藏起來,不知他們會?不會?找別?的女孩子代替。”
徐寧冷聲,“他們真敢才好。”
人祭早已被取締,就?算方?外之民不通教化?,也不該擅行生殺予奪之權。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掀了祭臺,把葵婆一幫人通通扔到山下喂狼。
然而,即便她放出訊息新娘在此處,外頭依舊沒什麼動靜。葵婆仍舊當她的巫醫給寨子人看病,似乎沒發覺祭品已經?脫離掌控,至於汪雲海,據郭夫人的反映,則天天紅光滿面,醉得不省人事,誰叫年底應酬太多,他這位一把手自不能免俗。
郭氏倒是輾轉聽說?那女孩子的事,她知道徐寧一向心善,此刻卻勸她最?好別?插手。
徐寧莞爾,“夫人也當我怕了他們不成??”
郭氏欲言又?止,嘆道:“唉,那巫婆有呼風喚雨、通天徹地之能。”
有一回大旱,她說?哪天有雨,結果還真就?來了,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