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舊日仇敵一點顏色瞧瞧,偏偏吳王下令封了永福宮,不許閒雜人?等打擾,而一應待遇皆照貴妃份例,不許苛待,比起自己幽禁之時何止好了十倍!
胡嬪縱使氣得牙根癢癢,也只能?望洋興嘆。
倒算吳王識相,但也可看出?,他是打定主意將溫貴妃捏作人?質。
徐寧且喜且憂,只覺喉嚨乾渴,便向上頭討杯水喝。
胡嬪和她聊了半天,意外地還?挺投契,便開恩讓人?奉茶來。哪知茶水甫一奉上,胡嬪便破口大罵,將那侍女踹翻在地,“混賬東西,本宮讓你們用今春進貢的明前龍井,怎麼敢上去年陳茶?”
她可不是幫徐寧出?氣,純粹覺得底下藐視自己——本身嬪位就當?得不痛快,這些蠢奴才還?不會看眼色,活該被打!
侍女有苦難言,分明娘娘交代要給徐王妃下馬威的,這會兒卻又遷怒。她深知胡嬪脾氣,不敢分辯,只連滾帶爬趕緊出?去。
徐寧看座上餘怒未消架勢,暗暗吃驚,看來數年幽禁生活並未讓胡嬪學會忍耐,反倒格外敏感易怒,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得虧自己不用在她手底下討生活。
胡嬪在客人?面前公然發作,也沒覺著?丟臉,只慢條斯理道:“本宮教訓奴才,讓王妃見?笑了。”
徐寧唯有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關於景德帝當?然無須再問?,胡嬪這樣子,吳王定不敢讓她去御前侍疾,問?了也是白問?。
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徐寧起身告退,胡嬪也不多留,只叮囑她回去管好徐婉,“你那二姐姐雖與吳王情投意合,可到底身份有別,名不正言不順,還?是少來往為宜。”
瞧瞧多常見?的話術。電視劇裡那些豪門闊太也從不怪自家兒子風流花心,只怨外頭賤婢蓄意勾引。
當?然,胡嬪也許不過掛念吳王身子,擔心他縱慾無度——吳王才不肯告訴她自己不能?行房呢,男人?可悲的自尊心!
再回府中,門口的侍衛們對她就客氣多了,不管是吳王授意還?是出?於對她的佩服,徐王妃這麼快能?找到法子脫困,實乃女中豪傑。
徐寧試圖辨認出哪些是齊恆安插的人?,然終是徒勞,沒辦法,俊男美女都是少數,絕大部?分是大眾臉,哪怕朝夕相處都未必記得住。
她也懶得費心了,反正齊恆總不會弄錯。
將今日所見?所聞一提,齊恆也略略心定,他對溫貴妃的感情還?是要深厚些的,知道母親無恙,心口大石方才落地。
至於景德帝那頭,他打算另外設法,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吳王總不能?將禁衛全調去勤政殿。
徐寧卻擔心吳王狗急跳牆,雖說景德帝死?了沒準更好,齊恆正可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可從感情角度,他自是寧願皇帝好好活著?。
“倘若咱們給吳王另外找個麻煩,你有把?握混入勤政殿去麼?”
照他的說法,皇帝月前已有意識,這會兒沒準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哪怕口不能?言,只要手腳還?能?動彈,便仍有翻盤機會。
他們還?有常山呢。
齊恆眼眸發亮,“你有主意?”
徐寧也說不好,但,試試又不吃虧。
她原本想借著?請戲班的機會冒險將鄧太后?劫走,可見?識過胡嬪喜怒無常的脾氣,徐寧有了個更妙的盤算。
之後?數日,她如常到慈寧宮去“勸降”,其實只在陪鄧太后?吃喝玩樂,她在巴蜀學會醃製各種泡菜,蘿蔔、豇豆、嫩姜、青筍、蕪菁,這種天氣吃著?甚好,試菜的侍人?們都覺著?爽口,徐寧於是又多帶了些,人?人?皆可嚐點新鮮。原本那些侍從對她敬畏又提防,這會兒卻多了幾分親近。
吳王見?她並未藉機生事,也漸漸放鬆幾分警惕,能?不能?勸動太后?兩說,他還?是挺需要徐寧這個宗室遺孀幫他鞏固賢名的,五弟一死?,他便將人?接進宮中,一則施恩,二則也可監視——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小雜種的品行總得考量考量。
除卻孝敬太后?,昭陽宮徐寧也沒落下。當?然在胡嬪跟前徐寧就是另一副說辭了,胡嬪不喜太后?,徐寧便幫她痛罵老?虔婆種種刁鑽古怪之處,別看自己在慈寧宮如魚得水,背地裡不知下了多少苦功!胡嬪厭惡溫貴妃,徐寧更有同感了,自古婆媳乃天敵,溫貴妃表面上溫婉賢良善解人?意,背地裡對兒媳婦也不手軟呢,當?年成親之時動不動將她叫到跟前立規矩,兩腳起了血泡還?不肯放鬆,她真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