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姮姬悄然捏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掌紋中,不願多瞥那些糖一眼。
那顆糖,承載她少女無數深情愛戀,陪她度過漫長病榻時光的糖——
實際上?是制衡人的情蠱。
人世?間最骯髒的東西。
操縱,控制,精神壓迫。
她曾經?透過自己的努力擺脫了情蠱,卻強行?被捉回?來,再度灌了下去,至今思及那日,喉嚨仍如咽火炭般滾燙。
情蠱的事還是前世?許昭容透露給她的,但今生顯然許昭容沒那麼幸運,能窺得情蠱的奧秘。
“還有什麼可問的嗎?”
許昭容咬唇,難堪至極,許太妃啞口無言。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本以為?王姮姬千瘡百孔,實則固若金湯。
無話可說,無理可辯,證據一條條被堵死。這是一場從開始就精心準備的陷阱。
等了良久等不到下文。
“那麼,”
郎靈寂沉金冷玉,反客為?主,“您二位就是在攀誣主母了?”
攀誣
此言一出, 擲地有聲。
“攀誣”簡單二字,給整件事定了性。
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許家姨侄倆憑臆測汙衊當家主母, 將王氏的尊嚴碾在腳下踩踏, 並以下犯上,要求清查主母的貼身?之物,甚至從外面請了大夫。
主母本身?清清白白卻被質疑與人私通, 潑髒水,名聲毀盡, 人格受到了嚴重侮辱, 白白浪費了數個時?辰時?光。
這一切需要付出代價。
氣氛肅穆壓抑, 窗外寒風肆虐,室內沉得滴水,緊張的氣氛猶如實質。
王姮姬坐了下來,以最?終審判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拷視著?許家二人。方?才忍耐那?麼久, 終於輪到了她主場。
她欲狠狠教?訓這二人,施予她們永不翻身?的懲罰, 羞辱夠了再逐出王宅。
“太妃您如此誣衊於我, 想怎麼樣?”
“誤會而已?,說就說了,”
許太妃猶如困獸,牙齒緊繃發出噌音, “難道你還要教?訓你婆母嗎?”
許昭容躲在許太妃身?後, 哭哭啼啼, 肩膀顫抖, 一副可憐樣兒?。
孤兒?寡母老弱婦孺的,剛才盛氣凌人的勁兒?完全消失殆盡了, 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刺耳地迴盪在廳堂之中。
王姮姬毫不留情道:“您和您侄女寄人籬下,吃我王氏的用我王氏的,更?在大雪中蒙我王氏救過性命,卻恩將仇報無誣陷主家。”
“按我王氏家規,縱主背主之人當被杖斃,屍體丟到亂葬崗去餵狗。”
——恰恰是前?幾日新增的家規。
婆母又怎樣,屈居末流的許氏給琅琊王氏提鞋都不配。許昭容和許太妃二人投奔王家,和王家的奴婢也差不多。
許昭容啜泣得更?悽慘,模樣弱勢堪憐,窈窕的身?子骨搖搖欲墜。相比之下,王姮姬咄咄逼人更?像作惡的一方?。
許太妃情緒激動破罐破摔道:“罷了,你王氏仗勢欺人不是一天兩天了,夫妻倆婦唱夫隨,老婆子索性出門撞死在你王家門口,好叫世人都評評理,看清豪門做出齷齪行徑!”
一哭二鬧三上吊,倚老賣老,胡攪蠻纏,素來是許太妃慣用的招數。
王姮姬不為所?動,“請。”
許太妃一滯,自?然不會真撞死,抿了抿唇,便開始瘋了似地控訴王姮姬種種刁蠻作為,要求她把自?己原來孝順的兒?子還回來,失聲對郎靈寂控訴道,
“你被矇蔽了,一定被矇蔽了!你被人下藥控制而不自?知,母親是在救你!”
那?藥丸顏色怪異,偽裝成糖果?的樣子,指定是閨房裡那?種迷控男人心智的齷齪東西,打死也不相信僅僅是養生之物。
許昭容淚眼?婆娑地望向郎靈寂,求他寬恕庇護,畢竟她是他表妹,若非王姮姬從中作梗,她本來還是他的侍妾。
當時?門閥橫行,催生了太多豪門悍婦,窮人被擠壓得無半錐立足之地。悍婦不許丈夫納妾,生生將相愛的人分離。
“雪堂表兄……”
許昭容嬌滴滴柔膩得快把人骨頭潤酥了,“都是誤會一場,要罰就罰昭容,讓主母原諒姨母吧。”
她們初衷是好的,擔心郎靈寂矇在鼓裡,接了別的男人的盤。
旁人可以對她無情,他不能吧?
馮嬤嬤在旁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