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嗎?不是談服從嗎?
那他就服從給她看。
尊敬的,家主。
王姮姬戟指對向許昭容,“不是說過了嗎,要她跪在這裡,長長記性。”
“家主您越來越會無理取鬧了。”
郎靈寂微眯雙目,神色在冷暖的交界處反諷著,“……但如您所?願。”
許昭容此刻恰逢其時地啜泣了起來,梨花帶雨,深閨弱智,輕如飄絮,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下一刻就要碎了。
相比之?下,傲悍的王姮姬是話本子裡的反派,自己才是小白?花女主角。
言既於此,王姮姬掙了下,手腕卻仍然被郎靈寂牢牢摁著,裹挾在強大的威壓之?中,掙脫不得。
郎靈寂微微垂首,一道白?得像磁的視線冷冷籠罩著她,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個王姮姬,家主儀範,翅膀硬了,學會反過來用契約二?字束縛他了。
他以前只覺得她是個籠中雀,好掌握,冷不丁被她鋒利的羽毛剮出?了血。
王姮姬低聲斥:“放開我?。”
郎靈寂道:“用家主的身份命令?”
王姮姬沉金冷玉地嗯了聲。
他屈指剮過她冰涼的面頰,徐徐道:“……原來你?還有這一面,以前真小看了你?。”
王姮姬發問:“您本受僱傭於我?家,反過來縱容老媽子奴婢貓三狗四的都欺負家主,這合適嗎?”
聽她將許太妃與許昭容等人說成老毛子奴婢貓三狗四,郎靈寂冷不防地失笑了聲,“你?現在倒挺講契約精神的。”
對付惡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姮姬在自己家中,自己統轄的範圍內,沒必要讓步。
“不是琅琊王您教我?的嗎?”
家主終究是她一人。
郎靈寂輕哂了聲,無可否認,隨便?鬆開手放她自由,然後命人送走許昭容。
他自己也走了,似沒什麼話好說,也沒什情分好講,全程不溫不火。
她要跟他公事?公辦,便?隨她,那麼接下來的一切流程都公事?公辦。
王姮姬獨自留在眼?底,歪歪垮垮的樹苗,震顫的心,狼藉的秋風。
方?才,他在陽光下看許昭容撲蝴蝶,氣定神閒,唇角明明凝著笑。
她的眼?睛應激地溢位?幾絲淚,卻被飛快的擦去了,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郎靈寂,我?與你?和離。”
郎靈寂腳步微凝,沒轉過身來。
“又是命令?”
王姮姬平靜地垂著兩隻手,剛才被握的手腕還在尷尬著,滾燙著,
“是。”
“……最後通牒。”
他呵了聲,與平素的清淡溫和截然相反,猶如一泓不起波瀾的潭水,
“好啊。”
“不用老拿這個威脅我?。”
“和離便?和離。”
還是那句話,一切如家主所?願。
恰好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他也膩了,他已在朝中站穩腳步,是琅琊王氏視他如蛇蠍,偏偏不要他的回報,散就散了。
她如此在意這兩棵普普通通的樹苗,恐怕背後不是緬懷父親那麼簡單。
……
許昭容紅著鼻子被送回去。
好好的姑娘,不過去了後花園撲了一趟蝴蝶,被欺負得狼狽不像樣子。
這還是雪堂陪著的結果,若雪堂不在,琅琊王氏那悍婦是不是得要她侄女的命?
“和離,必須得跟王姮姬和離!這新婦刁蠻任性,跋扈悍妒,依仗著門第高不敬婆母不侍夫君,沒有半分新婦的樣子。若擱尋常人家,早就被掃地出?門八回了。”
許太妃怒不可遏,急得臉色變紅,支使郎靈寂當場做出?選擇,有王姮姬沒許昭容,有許昭容沒王姮姬。
“這女人容不下昭容,遲早要對昭容下手!撲幾隻蝴蝶而已,她也至於發這麼大的火?我?看分明是公報私仇,蓄意針對,看不慣老婆子我?和昭容。”
郎靈寂如獨身置身於僻遠的無人之?境,深深地吸了口氣,封閉了五感。
周圍這些人和事?,無孔不入地煩躁著他的身心,真夠叫人嫌厭的。
“太妃,從今日起,你?們二?人圈定範圍在側園,不要再?往後花園。”
他沒什麼情緒地低聲,“後花園的花草樹木,也不能碰半分。”
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