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在背,臉上立刻掛起虛偽客套的笑容,仰頭,江歸目光深而透徹,淬著冰,彷彿看穿了她。
江亞卿外?頭女人?的身份陳窈捏造的,她在江晚暮朋友圈找到他妻子的微信,故意挑釁,等待魚上鉤,然後把瞞天過海的計劃原封不動相告。
誰知道江歸一言而守信真的轉了筆足夠揮霍的錢,搞得她像背後捅刀子還騙財的小人?。陳窈揉著裙子邊緣,心虛地笑,“二?爺,您吃飯了嗎?要不要也來一個?”
這在江歸一看來就是“粉飾太?平”,畢竟她擅長演戲。
“快十點了吃什麼飯。”他抬杯,非常紳士地遷就她的身高降低高度,笑得那叫個如沐春風,“陳小姐,賞個臉?”
陳窈覺得恐怖。
“歸一。”呂貞芳插話,笑吟吟地說?:“小竹說?找你?有事,在偏廳等很?久了。”
有人?解圍陳窈鬆了口氣。
男人?收回視線,抬杯至唇邊。
呂貞芳催促道:“他身體不好,你?快去啊!”
江歸一併不理會,稍抬下頜,唇卡住杯子,金褐色液體一滴不剩地灌入了滾動的喉結。這期間,他撩著眼皮緊盯陳窈,那是“等我有空再找你?算賬”的眼神,隨後空杯瀟灑反扣在托盤,大步離開。
呂貞芳臉色慘白地望著江歸一的背影,唇微微發抖,仇麗舒罵了好幾句她才回過神,“我身體不舒服,你?們先聊。”
說?完慌慌張張跑了。
戲臺散了,江弘義和仇麗舒一併退場。江之賢抽空過來慰問幾句又繼續和各派系的掌權人?交談。陳窈沒家世沒地位,江之賢態度不明,沒人?巴結她,秦倩也不在,她樂得清閒,暗中觀察分析他們之間的矛盾與?利益糾葛。
十一點左右,宴廳的絲竹古琴交響樂冗長繁重,陳窈吃飽喝足從宴廳偏門溜了出去,準備散散步順便欣賞榆寧夜景。
雲層灰而皺,似乎要下雨了。她迎著風掏出紙巾擤鼻涕,像迷宮一樣的格局,垃圾桶沒找到,她站在疏疏兩盞路燈撞見了甄先生資料中沒有的、禁忌的一幕。
主?廳後邊的死角,光線低垂黯啞,女人?玫瑰紅的衣衫照成鏽色,她踮起腳雙手吊住男人?的脖子,滿臉淚痕地索吻,嘴裡唸叨著:“叔……我不是故意的,您最近沒理我,我才……”
“救救我……被發現?我就死定了。”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她的手小蛇般滑到西裝裡面,他捉住那條蛇,扣住七寸按到鏤空的木雕牆壁,偏著頭吻下去。
宴廳交響樂洶洶進入最高潮,陳窈這隅顯得如此寂靜,呂貞芳和江弘義偷情的畫面像百十輛火車嗚嗚放著汽,開足馬力朝她眼裡衝。
榆寧半空砰地聲炸開煙火,陳窈趕緊低頭,轉身就跑,當背後傳開追逐的腳步聲,她心裡罵出了髒話。甄先生資料裡明明說?江弘義是江之賢最忠誠的狗,絕對不會背叛,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拼命朝主?樓跑,只?有那裡最安全,風雲詭譎的榆寧只?有江之賢能庇護自己。
砰——
迎面與?一隻?隊伍相撞。
她警惕地與?數張陌生面孔對峙。
“陳小姐,我們正在找您,首領吩咐我們為您梳洗換衣。”
背後隱約傳來腳步聲,陳窈強裝鎮定地說?:“好,快點,我酒喝多了,有點急。”
領頭男人?微笑,“這邊請,傭人?在朱雀廳等您。”
玄武廳。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燥動。江歸一又點了支菸,“你?說?那些我知道,倒是你?摻合進來幫陳窈進江家想做什麼?”
“順手幫忙。”江頌竹說?:“你?今天別亂喝酒。”
江歸一以耐人?尋味的眼神短暫地審度完他的表情,問:“什麼意思?”
“上次和陳窈在停車場被江梵看見了,他誤會我對她有意思,在我酒杯下了藥,還找了一堆人?劫持陳窈,準備把她扔給我,以此斷了她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一箭雙鵰。”
“?”
“然後我順藤摸瓜發現?今天貌似不止我這一杯下了藥,有的人?坐不住了。”
江歸一沒了表情。
照例他只?喝自帶酒壺的酒,但今天為了試探那廢物女人?,搶了江弘義手中的酒,現?在渾身氣血彷彿都朝下腹攢湧的狀態,明顯已經中招了。
“你?這表情。”江頌竹撐著額角,嘴角彎彎地問:“已經喝了?”
“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