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雙膝跪地,仿若風中殘燭,手上如捧家珍般小心翼翼地捧著七八粒碎銀。
這些碎銀被剪刀剪成了奇形怪狀,猶如碎銀渣子一般。
他心如明鏡,這些碎銀加起來恐怕還不夠城裡大老爺喝一杯茶水的錢,所以他害怕楚江會看不上。
沒辦法,除了他們這幾條爛命,這已經是村裡的全部家當,再無分毫的銀兩。
但是因為少不給,下場只會更慘。
“自己留著吧!”楚江瞟了一眼,繼續向著村外走去,猶豫了一會,停下腳步,看向老村長,道:“除魔稅,你們以後不用交了。”
“如果有人問起,讓他直接來找我。”
所謂的除魔稅,不過是一些官差斂錢的手段罷了。
朝廷也沒有這種稅收,都是當地官員的新創稅種。
朝廷對參與鎮壓妖魔的官差本就有銀子獎賞,但人都是貪得無厭,銀子本就很多,但他們要更多。
況且,和妖魔對抗,太過危險。
直接從老百姓身上搜刮,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反正他們逆來順受,不會反抗,就算有也給他鎮壓了。
收了除魔稅,一個魔也不除,頂多是驅趕妖魔,這就是當今白石縣的現狀。
至於其他地域,他不知道,估計也大差不差。
就在老村長愣神之際,一顆約大拇指大小的無缺白銀落入他的手中。
“這個,就當是朝廷欠你們的!”
言罷,楚江漫步離開。
只留下一個提著豬妖頭顱和羊妖頭顱的背影,在陽光下漸行漸遠。
“謝,大人!”
老村長看著楚江遠去的背影,重重一拜,三叩首。
這一拜,出自真心。
楚江的說的每一句話無異是震撼他的心靈。
哪怕只有這一刻,是真的。
大興村的村民此刻的眼神也變了,不是變尊敬了,而是變複雜了。
天天盤剝老百姓的楚大閻王,放話說不用交除魔稅了,還給他們留了一錠銀子,天變了。
“咱們是不是也得謝謝他?”
對,是得謝。
不由分說,附近的村民也跟著老村長的步伐跪拜下來。
後面的村民不知道咋回事,看著前面的人開跪,他們也跪了下來,很快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
這一刻。
他們似乎忘記了,昨天些妖魔原本就是楚江帶來的。
……
白石縣縣衙。
楚江輕車熟路,走入自己的辦公區域,捕妖房。
捕妖房專管妖魔之事,最少是肉身一重的武夫,才能被選拔進捕妖房。畢竟,連後天武夫都不是的人,和妖魔對抗無異是自尋死路。
捕妖房有四大捕頭,除了原身,每個捕頭都是肉身七重以上。
至於捕妖房的主事,李豐,則是一名先天強者。
在和妖魔對抗的大環境中,捕妖房的地位直線上升,早些年就從縣衙第七房中獨立出來,成為縣衙最大的暴力機構。
別看原身實力不強,但在整個捕妖房,除了主事李豐,幾乎沒人敢觸他黴頭。
憑藉的,自然是他那和妖魔的特殊關係。
就憑這一點,他在白石縣可以橫行無忌,活脫脫的土霸王。
白石縣在和妖魔的對抗中總體趨於穩定,多次應付上面來的檢查,保住大多數人的官帽。
也是原身在其中斡旋,遊走各方關係。
就在此時,一個消瘦的人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看見坐在官椅上的楚江,立馬露出諂媚之色,“楚大人,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回來,咱們捕妖房可就沒了主心骨啊。”
來人叫張鏈才,已有五十歲,是跟他最久的一個人,原身最信任的副手,在外他就代表楚江。
白石縣暗地裡有句流言,楚江是大閻王,張鏈才是老瘟神。
誰也不待見他。
斂財手段更是五花八門,除魔稅就是由他提出的。
迅速在白石縣普及,得到縣衙的高度讚賞。
嚐到了甜頭後。
他又發揮了它的聰明才智,想出各種奇葩稅收。
單身稅,十八歲還處於未婚狀態的百姓,要交遲婚稅,一年不結婚交一年,十年不結婚交十年。
而且三年之內不生娃,還得交不孕稅。
穿衣稅,只要你身上穿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