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邑拍拍手:“方法不通,失敗。
死心吧。
你能想到的別人也想得到。
如果這樣能釣出福寶,早釣出來了。
別換肉了,再換也是進了倆獵犬的肚子。
回去吧。
我累了。”
說完轉身就走,哪知腳一崴,眼見要摔倒,幸虧采芹離得近,趁勢扶住了。
衛長舒了口氣:“小心些走,看路,平地也能摔。”
石邑扁嘴,瞅了劉據一眼:“還不是陪他走得太久,腳軟沒力氣了。
還有這裡,鬼知道怎麼凸起了一塊。”
石邑看著腳下害她絆倒的草地,洩憤似的踢了踢。
咕咚,上頭的草皮被踢掉,露出裡面翻過的新土,吃完肉的獵犬也像是發現什麼,一擁而上,嗷叫著開始刨。
石邑:!
!
!
眾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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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趕過來時,福寶的屍體已經挖出,身上的血混著泥土,髒兮兮的,全然看不出往日“雪白團子”
的模樣。
劉據蹲在一旁,情緒低落,眼眶裡眼淚一圈圈打轉。
衛長諸邑陪在身旁,就連平日愛和他嗆聲鬥嘴的石邑也沒說不好聽的話,靜靜拉著他的手,無聲安慰。
“據兒!”
瞧見劉徹,劉據起身奔過去,撲進他懷裡:“父皇,福寶死了。”
“朕知道。”
劉徹瞄了福寶一眼,福寶的死就像一個訊號,佐證著他們的猜想,此事絕非意外。
收回目光,劉徹斂下心神,順勢將劉據抱起來,面色緩和了幾分:“你若喜歡,朕讓狗舍再給你挑一個,選個更好的,比福寶更漂亮更乖巧。”
劉據耷拉著腦袋搖頭。
不一樣,再漂亮再乖巧也不是福寶了。
他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什麼。
因為他明白,福寶於他是朋友,於父皇不是。
或許在父皇看來,福寶傷了人,不論何種原因,都是該死的。
想到此,劉據焉噠噠,情緒更低落了幾分。
劉徹伸手摸了摸他額上的繃帶:“還疼不疼?怎不在屋裡好好休息,跑外頭來吹風!”
“不疼的。
侍醫說天氣好日光暖,我可以出來曬曬太陽。
我都在屋子裡呆三天了!”
那模樣不似休養了三天,活似被關了三天。
劉徹失笑,朝張湯使了個眼色,將此地之事交於他,自己抱著劉據,又牽上石邑,帶著衛長與諸邑離開。
本就大病初癒,又折騰了小半天,走了不少路。
年幼的劉據最先還同劉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沒多久便撐不住趴在劉徹肩上睡著了。
劉徹讓三個女兒各自回去,一路抱著劉據來到飛翔殿,衛子夫早已等候在側。
將劉據安頓好,衛子夫已讓人端了茶湯奉上,劉徹接過,問了些劉據的情況,衛子夫一一回答完,轉而屈膝跪地:“有一事需稟奏陛下,妾身今日派人訓誡了安美人,令其禁足思過。”
劉徹動作一頓,抬眼看著她:“後宮由你管轄,妃嬪們犯錯自然由你處置。”
“是。
若安妹妹所犯之錯尋常,妾身必不會拿來煩擾陛下,只是安妹妹……”
衛子夫深吸一口氣,將安美人的言語全盤托出,與張湯所查分毫不差,半點不曾遮掩隱瞞。
劉徹轉動手中杯盞,沒有說話,神色沉靜,不辨喜怒。
衛子夫又道:“福寶聽人令是事實,除據兒外,妾身與它日常相處較多,也是使喚得動的。
據兒年幼,哪有什麼壞心思,若說是妾身故意引導反而更合理些。”
確實如此。
尤其在此之前宮中唯有劉據一個皇子,若一直這般,對其最為有利。
劉據尚小,或許還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但衛子夫是明白的。
“陛下容稟。
王妹妹孕育至今已有九月,這九月一直是妾身執掌後宮,各處安排。
妾身若真有這等心思,九個月的時間難道找不出一個合適的機會,非得等臨到頭了再下手?
“再有,妾身用什麼方法不行,非得用福寶,將據兒無端牽扯進來?妾身如何敢斷定不會殃及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