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日後我等都仰仗大人您呢。”
“不敢!不敢!”季李嚇了一大跳,他的上司就在前面呢,怎麼就光明正大的攀附上他了,他可是要循著老師做個清官的。
“走吧。”馮裕之落下一句。
季李趕忙跟上去。
……
越往裡面走,季李才真是體會到了權利的益處,這精妙的花雕、宏偉的建築,從遊戲虛擬資料變成一磚一瓦的現實,真是精妙絕倫。
季李感嘆著,步入殿中,一進門濃厚的檀香直擊腦門,入眼的是藍綠瓷瓶紅紫串珠,連墊腳的毛毯都能陷進去,留下個清淺的腳印。
“馮相。”一個尖細低沉些的聲音響起,季李看到一個戴著紅頂身著灰袍的公公笑眯眯的走來,小六子朝人伏了伏手伴到人身側站定。
那公公朝他看了眼,語氣依舊:“季探花,你們來啦。”
“王公公。”馮相對人點頭回禮,淡淡道:“不知陛下?”
王公公笑眯眯回應:“馮相您進去吧,小六子在這兒陪著季探花。”
馮裕之聞言便跟著王公公朝殿內走去了,季李乾巴巴朝小六子笑了下。
沒見到人影了,季李小心翼翼的往角落挪步。
突然,王公公走了出來,看著季李開口:“探花郎您行禮吧。”
季李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小六子立馬跪倒在地了,雙手伏過頂,聲音洪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季李再看一眼才發現王公公此時正閉著眼睛,面無表情時皺紋像厚厚的樹皮耷拉著,一動不動。
他反應過來,學著小六子的動作趴在地上,盯著地板上繁複的龍紋,金黃龍身盤旋著顆金珠,周遭是幾片白雲。
季李在心裡默數數字打發時間,在數到第二十個八十的時候,突然感到一束灼灼的目光落到他敞露在外的脖頸上,那種飄渺審視物品的冷淡。
季李僵著脖子,感覺手臂發麻,雙腿發軟,心裡顯出一個答案,這是那個昏君在打量他。
好嚇人。原來古代君王是這個樣子的嗎?他原本以為,只是個荒怠享樂的昏君。結果連目光都這般威嚴銳利,完全像只慵懶巡視領土的猛虎出山一舉一動間把控著局勢。
季李現在開始懷疑起了遊戲設定了,現在的玄朝真是攝政王把控了局面嗎?
不對,之前室友說的是,分成三派。
原來如此,看來這個皇帝雖然名聲不好,但依然不是什麼好掌握的。
季李胡亂響著,耳旁傳出壓低聲音的呼喚:“探花郎!季大人!”
季李一愣,發現是旁邊跪在地上小六子在擠眉弄眼的喊他,剛醒過神,就聽到王公公的含笑道:“季大人,您起身吧!”
季李慌慌張張的站起來,腿沒站穩差點摔在地上,小六子手腳伶俐得扶了他一把隨後又跪到地上了,季李朝他謝了聲,自知自己又走神了,王公公怕是喊了他幾聲了。
他咬著唇看著王公公等著他接下來的指令,不想人又進去了,很快急步出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季大人呀,要不給您搬跟板凳來?”
季李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道目光像刀刃般劃過他的臉,季李從垂落的重重豔紅珠簾縫隙間隱隱看到一道站立的身影,柔白的毛領似躺在血海里氣息微弱的白狐。
季李沒尋到那昏君的位置,也不敢再看,只垂下頭,艱難抗著銳利視線。
“季大人,勞煩您走到簾席跟前。”王公公靈巧向他走近幾步,那目光幽幽語調細柔,直鑽到他耳朵裡像枯萎的狗尾草。
季李驚出一身冷汗,他吞嚥幾口,剎然間連走路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了,真等他走到灼人的簾後才發現自己是同手同腳走來的。
這樣太嚇人了!不行、不行。季李你可以新時代新青年,封建王朝那一套怎麼能把你嚇住!我們人人平等,不分卑賤。
季李抬頭挺胸直視前方,堅持了五秒,還是把眼睛閉上了。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安慰自己,算了算了,這就是個遊戲,就當做cosplay吧。而且,他的命可真是被這個遊戲束縛住了,要是任務失敗,他就回不到現代了。
“季明禮。”突然,馮裕之開口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跟前,目光依舊淡淡的,提醒著:“該走了,行禮退下吧。”
季李趕忙睜眼,慌慌張張行禮跟著馮裕之往外走。
他走得著急,幾次要踩上馮相腳後跟,馮裕之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