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誰在外面？”

看著重新走回房間的姚樂絲，蘇慕翻過手裡的畫冊，冷淡的問道。

“小佩普哦。”

變回成人體型，姚樂絲一邊整理著自己因為改變身型而弄亂的頭髮，一邊語氣輕快的回覆道。

“他來找你幹什麼？”蘇慕詫異的抬頭。

不怪她好奇，畢竟從這一天多的情況來看，幾個參演者對於姚樂絲的態度大多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除了她以外，沒人會主動接觸姚樂絲。

現在突然有人改變路線，難免讓她有些奇怪。

姚樂絲戲謔的看過來，“哦呀，珍妮寶貝又吃醋了嗎？”

低下頭，蘇慕重新把視線轉移回畫冊上，“對啊，我好吃醋啊，為什麼其他人要來打擾我們的獨處時間呢，為什麼你不能只屬於我呢，那些人偶怎麼那麼礙眼，要不斷的出現在你的眼前。好想獨佔你的每一分一秒，讓你永遠只能看得見我啊。”

說著，蘇慕又翻過一頁塗鴉。

嗯？

她眼神一凝。

跟前面充滿了抽象派風格的瞎畫不同，這一頁的圖畫能夠很明顯的看出個人樣來。

用劣質蠟筆塗抹的痕跡雖然還是不足以讓蘇慕看出來這些人物的樣貌，但是基本的特徵卻都表述出來了。

而且每個人的身邊還有名字的標註。

科諾伊娃、希拉、婕可……

“這是你畫的？”蘇慕揮了揮手中十分劣質的畫冊。

姚樂絲沒有隱瞞，“不全是。”

“那這張最好看的，一定是你畫的了？”蘇慕把畫冊立起來，將畫滿了人物的那張面對姚樂絲。

“是。”

姚樂絲沒有抬頭。

她似乎早就知道蘇慕在看哪一張，也知道她想問什麼一樣，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便應了下來。

燈光照耀的軟椅上，蘇慕撐著下巴，眼睫微垂。

“科諾伊娃、希拉、婕可……”

她一個個的讀出這些在畫冊和書本上共同記載的名字。

“她們是誰？”

姚樂絲仍舊是那副百依百順的態度，彷彿蘇慕問的不是什麼隱秘，而是十分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隨意。

她勾起銀色的捲髮，用仿若情人耳語一般的聲音溫柔的回答道。

“有的是從下水道里撿來的，有的是從貧農的家裡買來的，有的是搶來的，有的是被謊言矇蔽的傻瓜貴族們送來的。”

“不過在這裡，她們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失敗的殘次品。”

接下來，不用蘇慕再問，姚樂絲已經如同陷入了某種回憶一般講述道。

“一開始進來這裡的時候，她們確實過了一段時間舒服的好日子，美好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但是很快這些孩子們就知道了，世界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她們所擁有的快樂，不過是預支了痛苦換來的罷了。”

姚樂絲站起身來，揮手將實驗臺上的東西都歸回原位。

“光鮮亮麗之下，往往也充滿了腐朽和糜爛的惡臭。”

“正如光明籠罩的地方之外，是看不清邊界的黑暗一樣。”她似是嘆息般的說道，“輝煌的王座之下，也鋪滿了無名者的累累白骨。”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下她們的名字和畫冊呢？”蘇慕控制著畫冊回到原處。

在能力的控制下，那本破爛的畫冊準確的落到了鍊金室的架子上，夾進了一堆價值連城的秘籍中間。

“誰知道呢。”姚樂絲輕笑一聲，綺麗的容貌彷彿在發光一般，“可能是因為我念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