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在靠近她座椅的長沙發落座,從包裡拿出手稿本翻到給沈南綺設計的那頁禮服,遞給對方道:
“您看一下,有不能接受的地方儘管提,若整體都不喜歡也可直接和我說,不用客氣,我可以給您換個設計。”
“弄得怪正式的。”沈南綺微笑著接過了本子。
只第一眼,便被畫上服飾吸引了。
依舊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身姿婀娜的女模,不過這次她所穿的不再是中式氛圍旗袍,而是一件純西式風格的收腰連衣裙。
兩件套的款式,“x”的廓形,內搭是上緊下蓬的抹胸吊帶裙,使用的似是某種光澤感極好的白色綢緞。
外層則是偏於日常的襯衫裙款式,其中袖子是雙層輕紗所制,使用的似是散落著不規則印花或繡花的薄紗材質。
蓬鬆薄紗的燈籠袖不長不短,正好超過肘部,手上則是一雙盡顯女士神秘優美的白色短手套。
傘狀的裙身輕盈朦朧,透著裡層緞面襯裙的潔白珠光,與模特頭上那頂裝飾著米白色緞帶的大帽簷草帽正相配。
乍一看,這套衣裙廓形配色都更偏向於年輕秀麗,而其圓領帶有小v口的設計,卻又給這件裙子增添了幾分成熟女子的幹練與沉著。
使其風格在清新明快的同時,又不失端莊高雅。
再加上那造型誇張的帽子與及環繞主題的珠光緞面設計,穿這一身出席宴會,恐怕令人過目難忘。
“這……”沈南綺張
“二十元。”紀輕舟報了個熟人價。
畢竟是量身定製的禮服,所用面料又是手繡真絲綃,又是白色塔夫綢的,再加上帽子、手套這些,整套下來,成本就高昂得很了。
若換成其他客人,紀輕舟肯定是往二十五元以上報價的。
這樣的一套禮服裙,但凡放在裕祥沒個三十元拿不下。
沈南綺心裡知曉紀輕舟肯定給了自己優惠價,和顏悅色道:“那等會兒,我叫梁媽把這錢給你送過去。”
紀輕舟揚唇微笑道:“多謝阿姨支援生意。”
商量完此事,他剛把手稿本收進包裡,這時小會客廳通往花園的玻璃格門從外面被開啟,解予安和黃佑樹一前一後地走進屋裡來。
開啟的門扉中刮來一股晚風,將落地窗前的紗簾吹得鼓起了大包。
“這麼快就回來了?”紀輕舟低頭看了眼手錶,說,“你這才曬了十分鐘的太陽啊。”
“太陽落山了。”解予安不急不緩道,在黃佑樹的引導下,走到了紀輕舟身旁坐下。
“你怎麼知道太陽落山了?”
“我是看不見,不是沒長嘴。”
“你這嘴長了還不如不長的好……”紀輕舟低聲咕噥了一句,沒敢讓沈南綺聽見自己的吐槽。
沈南綺見解予安緊挨著紀輕舟在長沙發落座,手臂都快貼在一起了,剛想打趣一句小輩相處不錯,忽然她有所察覺地“咦”了一聲,問:“元元,你的頭髮是不是剪過了?”
“嗯。”解予安簡單應了一聲。
“從蘇州回來那天剪的,”紀輕舟幫他詳細回答道,“我見他頭髮長得遮眼睛了,就帶他去理髮店稍微修了修。”
“那早知就剪短些,剃個小平頭好了,像阿佑這般的多輕省,接下來半年都不用再去理髮店了。”
“……”紀輕舟對此不敢苟同。
這時,沈南綺忽然又記起另一事,朝解予安道:“說起蘇州,蘇家那姑娘,蘇時月,你記得嗎?以前住我們對門那戶,早些年還差點給你們定了娃娃親的,她現在在金陵女大文科唸書,聽聞你受了傷回國,前兩日還寄了封信到蘇州給我,慰問你的身體如何,你想看看嗎?我去拿來,念給你聽?”
“不用。”解予安一口拒絕道。
“行,那我也懶得上去拿了。”
沈南綺靠著椅背說道,看樣子是早知道他會拒絕,壓根也沒打算起身。
直到外面走廊遠遠地傳來了孩子的笑聲,她才提起了精神,道:“看來是予川他們帶玲瓏郊遊回來了,我去看看。你們再休息會兒,也可以去餐廳準備開飯了。”
紀輕舟應了聲好,隨著沈南綺起身離開,會客廳裡頓時安靜了許多。
紀輕舟放鬆身體,仰頭靠在沙發座背上,旋即眼珠轉了轉瞟向解予安,用自己的膝蓋撞了下他的腿,壓低聲音道:
“那什麼蘇小姐,你的青梅竹馬啊?人家都寄信給你了,你怎麼也不好奇啊?”
解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