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予安本習慣性地想忽略這個問題,但想起幾小時前的那場無聊爭執,還是回了一個字。
“念。”
“今天太晚了,就讀一章吧。”紀輕舟輕輕打了個呵欠。
在民國待了才一個星期,他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作息,超過十點未閉眼就開始犯困了。
在疲憊與睏意的雙重影響下,他念書的聲音有些低啞,不像之前那樣富含感情,一個個單詞連成缺乏語調的句子,就像在演唱催眠曲。
解予安聽著聽著,原本還算清晰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不由自主就要沉入睡夢中去。
不知何時,外面又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窗臺上“噼裡啪啦”的,吵人清夢。
唸完一章,紀輕舟合起書本放到床頭櫃上,關了檯燈,整個人滑進了被窩裡。
閉眼之前,他想起解玲瓏在晚餐時給他的提醒,猶豫片刻,還是扭頭看向了身側,低聲問:
“你今天是不是想介紹邱文信給我認識,結果我錯過了晚飯,所以你不高興了?”
解予安幾乎就要睡著了,聽見他聲音,又陡地清醒過來。
回想了紀輕舟的問題後,他不假思索便答:“自作多情。”
紀輕舟轉回了腦袋,沉默著半晌沒有回應。
沒等到意料中兔子炸毛的反應,解予安忍不住主動問了句:“在想什麼?”
“我在想,衝動殺人在民國法律裡要判幾年。”
上縮水量,裁衣需準備十二尺。
這麼一來,整套西裝的面料成本加起來是三塊一毛八。
至於裡料、內襯、紐扣、縫線之類的輔料,就挑店裡現成的用,成本儘量控制在一元以內。
如此,一整套西裝的成本就控制在了四元左右。
對於這一套西服的料子,為了不超顧客預算,紀輕舟的確是精打細算,但不代表他選料時就敷衍隨意,光揀便宜的來。
要說這衣服料子差,那絕對稱不上,不論純麻還是平紋棉布,都是純天然纖維,純人工紡織,放到現代,反倒為大眾所追求。
況且亞麻面料透氣性好,既耐穿,又幹爽挺括好打理,而其天然帶著點粗獷氛圍的質感更是其他面料難以復刻的。
這樣的料子用作春夏期間的西裝再合適不過,哪稱得上是隨意應對,敷衍了事?
買完了布料,接下來就是緊張的製衣工作。
一套西裝,幾百道繁瑣工序,光靠白天上班時間製作肯定是來不及的,既然接下了這活,紀輕舟就做好了晚上熬夜的準備。
然而白天在店裡的是工作,晚上照顧解予安也是工作,兩相權衡之下,紀輕舟只好選擇折中,將白天未做完的活帶回解家去做。
在一樓管事房間的旁邊有個小裁縫間,放著一臺縫紉機,是給傭人們縫補衣物用的。
但傭人有衣物磨損,一般都更習慣於自己手工縫補,不常使用縫紉機。
那房間常年空閒著,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於是第一天晚上,給解予安放好洗澡水後,紀輕舟就去了樓下,一個人在小房間裡踩縫紉機踩到了凌晨三點。
第二天夜晚,當阿佑在臥室裡給解予安唸書打發時間時,他便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倚著靠背鎖釦眼、納駁頭。
等解予安躺到床上休息,他又一個人悄悄下樓,窩在小房間裡踩縫紉機踩到了凌晨三點。
週三清晨,時針剛指向七點,紀輕舟就同被迫一起早起的解予安出現在了餐廳裡,連一向最早起床的解見山和解予川二人都晚了他們一步。
當解家老爺從管事手裡拿過今日的《申報》走進餐廳的時候,就見落地長窗前,解予安與紀輕舟的身影一坐一立。
他兒子細嚼慢嚥地品嚐著中式早餐,一舉一動慢條斯理。
他“兒媳”則是左手拿著牛奶杯,右手拿著麵包片,就著牛奶對面包狼吞虎嚥。
解見山詫異地走向餐桌,在自己位子上落座,見狀不禁關心道:“這麼急嗎?要不你坐下吃,等會兒我送你過去。”
“多謝您的好意,但不順路,還是算了。”
紀輕舟一口氣喝完牛奶,拿起外套,剛邁出步伐又緊急撤回,對解予安囑咐道:“今天很忙,中午我就不回來吃了,你到時讓阿佑帶你下來吃飯。”
解予安微不可見地抿了下唇,冷聲道:“隨意。”
解予川正打手勢讓女傭給自己上一份中式早餐,聞言情緒複雜地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