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是已經……你咋還那樣說?”
鈕大福臉色陰沉下來,沉吟不語。片刻,他搖搖頭,像搖落雜在髮間的什麼東西,笑著說:
“我不這樣說,那掌櫃會答應嗎?”
常柱兒說:“咱那馬通人性。有些捨不得哩。”
鈕大福取笑道:“沒出息。回去之後,我跟首長請示,把你調後勤處趕車運糧去算了。”
常柱兒說:“快別,快別。”
他們算計著時間,在鎮裡小飯館草草吃過,帶一小壇燒酒離開。天近黃昏,他們按當地百姓指厾的方向,悄悄爬上東山的三清觀。三清觀,據說跟河對面的虹霽寺齊名,如今空留著個名字而已。暮色之中,滿眼是枯樹荒草,不見曾經有建築的痕跡。天大黑了,下弦月只剩下細細一鉤,細如村婦納鞋底的彎針。寒風凜冽,吹得肚子裡有些攪痛。他們蹲在荒草中,一邊觀望著對面不遠處的山頭,一邊商量下一步行動,不經意間,將那壇酒一遞一口地喝了。
對面那個山頭,就是白禿子山。